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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也不過是兩個人呢,居然就能叫偌大的門廳一下壓仄起來。

“客官,是要典當?”

“那玉,你典了二十兩給他?”藏在暗處的男人,面目模糊,似乎聲音都跟著模糊了。

大掌櫃下意識攥緊了玉在胸側,滿臉的戒備。男人話方落的,靠前些站定的黑衣男子便近前一步放了錠銀子在櫃上。

“那玉,不是你這種人能碰的東西。這五十兩算是你的賠金,把玉還給我。”

大掌櫃慘白了臉,良久,掙扎著開了口。

“你若要,也行。兩萬兩,我轉給你。”

“兩萬兩?”男人挑高了語尾。

“這玉價值連城,區區五十兩就想打發了我?”大掌櫃梗著脖子硬嘴。“少一兩,我也不會給你。”

“可你卻用二十兩打發了他呢。”

話音方落,近櫃站著的男人手一揚,掌間一點銀光稍縱即逝。

男人輕嘆了一口氣。

“不知死活。”

☆、佛陀

天眨眼的功夫就黑了。

提著籃子往草廬那邊走時,冬小一步三搖晃,順帶著搖頭加嘆氣,不過兩箭地,居然也能走出了兩盞茶的光景,也著實厲害了些。再怎麼磨蹭,眼瞅著草廬的輪廓已經若隱若現了,冬小又像模像樣地嘆了一氣。

直覺裡,就懼怕著沒有川戊在的草廬呢。

其實,真正論起來,比著凶神惡煞樣的川戊,川巳才更像惡煞樣的存在。當然,並不是因著少了一隻手的殘掌亦或者廢掉的腿腳。六年前,當血人樣的川戊揹著川巳一步一晃地踏進雁蕩城時,冬小就生了恐。

他恐的,是那永遠面色平淡的川巳。

小時候不懂事,只曉得攥緊孃親的衣角瑟瑟抖著偷眼瞧川巳,慢慢大了才總算明白自己怕在哪裡。原來竟是怕了他的那雙眸。知道他是癱子,是個廢人,好在沒瘋癲,倒不會跳起來咬傷自個。平日裡說話時語氣也是淡,偶爾還會有淺笑,比那惡煞的川戊不知好了多少倍。

卻還是怕。怕瞧見他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怕那眸子深處裡藏著的真正惡煞。

所以,平日裡即便想要親近那二人,也只是黏在川戊身旁。對著川巳,能躲則躲,躲不了就乾脆低頭。

死也不願瞧著他的眸。

這麼想著,冬小又嘆一聲,到底還是硬著頭皮進了草廬。

“大哥,吃飯了。”

喊完就低著頭開始把籃子裡的東西往外拿。一碗橡子麵糊,一疊回過爐的烙餅,還有那原封未動的醃菜,一一拿出來擺上床沿。擺完,又訕訕,咬牙掙扎了半晌,最後還是踢掉了鞋子跳上了床。

“我餵你。”

“先擱著吧,我不餓。”川巳維持著六年不曾變過的姿勢靠在牆邊。

“天冷,東西隔一會就涼了。三哥走時特意囑咐過我,一定要伺候好你,否則他會扒了我的皮。”冬小振振有詞,獨獨不肯抬了頭正視。“而且,晌午你也沒吃飯,我娘都跟著擔心起來。”

川戊微眯了眼看面前那個低垂了頭卻兀自堅持的少年,良久,唇一彎,笑了。

“我記得,你曾經有個弟弟,是不是?”

“嗯,還沒滿月就餓死了。就在大哥來的那天。”冬小視線亂竄,臉上卻暗了兩分。“我娘說,是他沒福氣。如果能再堅持幾天,遇上大哥跟三哥,就能像我一樣活下來了。”

川巳微微跳開了視線。

“我也曾經有個孩子,男孩,比你弟弟小半月。如果能活下來,約莫能跟你的弟弟成好朋友呢。”

冬小猛地抬了頭,一時間倒是忘了再怕。

“真的?”

“真的。”轉回臉,川巳笑得更濃了些。“不怕我了?”

冬小一下又鬧個大紅臉。

“行了,趁著熱,把餅吃了吧。”

“我不餓。”冬小撅嘴。“這些都是給大哥你吃的。我娘說了,你要多吃點東西才能把身體養好。”

“少吃一張餅也不見得會變差。”川巳樂。“早上讓你塞兩張餅到你三哥的包袱裡,沒被他瞧見吧?”

“沒,我手快著呢,他一點沒發覺。”冬小挺驕傲,倒也忘了就因為這一出而被川戊當成自個搗亂而一腳踹下車。

“那就好。來,陪我一塊吃吧,約莫你也餓了。”

猶豫了半晌,冬小還是伸了手去拿餅。餓,當然是餓,從來就沒有吃飽過的時候,眼都發了綠。更何況,如今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