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差異,如果極北真的資源豐饒物產富足,不必燒殺搶掠,也就不會再被稱為‘蠻’。南方人講禮法仁義道德,都是建立在百姓保暖的基礎上,戰亂饑荒時,父子相殺易子而食沿途餓殍,女子十一二歲就被送進青樓中換幾斤糧食,稱作養育糧,就算報了養育之恩,這才是眾生相!”
“嗯,這個問題我想過,我父親一生都在推行南方的禮法道德,不抵用,到底還是蠻族太窮太苦了,仁義道德能當飯吃?得先讓牧民們吃飽穿暖,不必拼命去偷去搶,再說仁義道德,他們才能聽得進去。”
“是這個道理!”
君王年輕的臉龐泛著草原人特有的緋紅色,過去這一年間,他的體魄和信念都強壯太多,披著狼皮裘的君王盤腿坐在那裡像一座山嶽般穩重,若是騎在蠻族高大的戰馬上,甚至比他父親都要威嚴!
火光跳躍,映在君王脖子上的一枚圓潤碧澈的玉珏上,水潤的玉石更顯碧綠之色。
申凡雙瞥了一眼,“君王也愛玉?”
蘇日勒和克順著他目光低頭看去,將玉珏捧在手中,“嗯,這塊玉珏是一個姑娘的,她把它送給了一個男孩,男孩把它遺失,我又給找回來了!”
“在一片碧澈的草原上找一枚玉珏,說是大海撈針也未嘗不可,這玉對君王很重要?凡雙一直以為,北方人只重金銀這般實打實的財富,南方人的千金難買好玉的說法在極北時行不通的!”
“那姑娘是我最重要的女人,可惜她死後,我連個緬懷她的物什都沒有,這才過了一年多,我就快連她的樣子都記不清了,只記得她最愛穿純白色的狐裘小襖,石榴紅的馬步裙,頭髮編成一束一束的,綴著小鈴鐺,走路輕快,聲音像夏天飛過的黃鶯一樣好聽,可我已經漸漸想不起她的面容了!”這個獨佔蠻族人所有忠誠和勇敢的年輕君王悲哀地說道。
“雨萌??額爾敦可圖公主”
“就這枚玉珏,我還是從殺死她的男人那兒得來的”
“那男人是夜星辰?”
“嗯!”
“那晚上的事我也有所聞,君王恨夜星辰麼?那時候你們幾乎和親兄弟一樣要好!”
“心裡還是恨他吧!恨他負了雨萌,恨他殺了雨萌,恨他不辭而別逃走,可我知道,真的見了他了,又恨不起來了”
“君王真是個溫柔的帝王。”申凡雙為他斟了一杯蠻族烈酒白月醉。
蘇日勒和克舉起杯子飲了一口,皺起眉頭,“有些苦可能混了去年的苦底子吧!”他仍是將酒一飲而盡。
一杯苦酒下肚,苦澀自知。
“也不知夜星辰現在如何?剛認識他時,我,雨萌,還有他,我們約定了一生之盟,我當蠻族的君王,他當南方的皇帝,蠻族人冬天吃的不夠,錢不夠,他就給我,幫我們過冬,他要是和別的帝國開戰,我就帶著騎兵去幫他等他當了皇帝,雨萌就能去南方的城闕,穿南方的華麗衣服,吃南方的美味佳餚,真真正正像個公主一樣生活可是現在雨萌死了,我當了孤家寡人一樣的君王,夜星辰又怎樣了?一生之盟,一生之盟真是個笑話!”
“他現在是梵陽的北辰將軍,在南方算站穩了腳跟,接下來恐怕他就要發動對夢陽的戰爭了吧!”申凡雙淡淡地說道。
“你怎麼知道?”
“情報來源有兩種,一種是斥候偵查,另一種是扶植心腹,打入敵人內部。蠻族歷來不注重諜子滲透,但諜子心腹的地位越高,用處就越大,比斥候的冒死偵查效果更佳。我挑了幾個面孔與南方人無異,心思玲瓏的人去了南方做諜子,夢陽梵陽皆有,梵陽的碟子已經能探聽到些至關重要的大事了。”
“真的麼?他怎麼樣?他還好麼?”
“目前還算不錯,前段時間夢陽和梵陽打了一仗,夜星辰嶄露頭角,奪了個北辰將軍的頭銜,手裡有兵權。夜星辰不是庸人,註定要成一番大事,給了他權,就看他怎麼折騰個天翻地覆了。但也不容樂觀,夢陽太過強大了,尤其是夢陽的修羅大國師,變數太大,大到我都無法預料!”申凡雙看著君王小心翼翼握緊那枚寄託了兩個人思念的玉珏,平靜說道。
“還算不錯,都當上。將軍了。”君王不輕不重地說道。
“君王,如果將來有一天,夜星辰求你幫他,你會出手麼?”申凡雙眸子清亮,帶著神明般的穿透力,凝視著低頭喝酒的君王。
“會的吧應該!我從來都不是能心硬起來的人!”
“那便極好!”
“大薩滿為何會這麼說?”
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