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只要元尊願意,就可以立即讓樂土掀起天翻地覆的變化。這些年來,我與世隔絕,對不二法門的瞭解少了,但瞭解少了,卻愈發覺得它的可怕”
戰傳說的心一陣陣發緊。
勾禍獨闖禪都,自千軍萬馬中救出千島盟的人,叱吒來去,無人能阻,氣勢何其之盛?明知勾禍作惡多端,罪不可恕,但戰傳說也不能不深感勾禍之狂霸凌厲。
像勾禍這樣的人,應是無所畏懼的。不二法門竟讓這人、鬼、神都避而遠之的一代巨魔也感到可怕,這恐怕真的應了“法門深如海”那句話了。
勾禍一陣沉默後,竟說出了心理話:“其實,我雙目已盲,九極神教不復存在,我也知道再無實力與不二法門相抗衡了。可是,我不甘心啊!死亡,對於我來說,早已無所畏懼,若非心懷對元尊之恨,或許我早已選擇了死亡。這些年來,我所度過的日子,可以說是生不如死!”
戰傳說道:“南前輩為了救你一定付出了不少心血,你自己也因此吃了不少苦頭,如今再獲重生,為何還放不下惡念,要在禪都大肆殺戮?”
“老夫殺孽深重,何需你說?此次死裡逃生,我已不想再多殺人,只想對付不二法門,將元尊拉下神壇!但要做到這一點,以我個人的力量,很難達到目的。而大冥樂土已沒有可以為我所藉助的力量,試問又有誰會與殺人如麻的勾禍聯手?唯一的可能就是利用千島盟的力量,所以我才會在禪都出現,為的就是救千島盟的人,這樣才有與千島盟攜手的可能性。我不想再殺與不二法門無關的人,但局勢總是迫使我不得不殺人。”
戰傳說冷笑道:“簡直是強詞奪理!”
“若是能殺了元尊,我可以立即自廢一身武學,你信還是不信?”
戰傳說唯有暗自感嘆,勾禍的心思,實在是不能以常理衡量的。
“南許許為了救我,的確是費了不少心。”勾禍承認了這一點,“第一次救我倒也罷了,第二次能保住我的性命,則可以說是奇蹟。當時,我幾乎被人攔腰斬作兩截,除此之外,身上更有其他大大小小的傷口數十處,當時我已與死屍無異,沒有人會想到我還能再一次活過來,就像沒有人會想到鐵鑄的樹也能開出花來一樣。但這一次,鐵樹竟真的開出花了”
“當我醒過來時,發現自己靜靜地躺在一個淺淺的水塘中,水塘面積約有方圓十丈左右,但水只剛剛將我躺著的身子淹沒,我的臉恰好露在水面上。”
“四周是黑色的岩石,高懸在我頭上的岩石像一隻巨型的石鍾。我不明白當時處在什麼地方,只覺得周圍太靜了,靜得沒有任何的聲音——你絕對無法想象出世間還有那麼靜的地方,你甚至能聽到體內的血液在汩汩流淌的聲音。不過,當時我並沒有聽到自己的血液在體內流淌的聲音,後來也沒有聽到過,也許我的血早已流乾了。”
“我想側一側身,或者爬起身看看自己究竟置身於什麼地方,是否還活著,看一看四周還有什麼。當我有這樣的念頭時,這才發現自己已不能移動軀體的任何部位,包括側一側臉部都無法做到。”
“那時,我想我一定是死了,只有死人才會一動也不能動。而且,當時我全身上下沒有一絲一毫的痛感,甚至,感覺不到浸著我身軀的水的涼意,我越發相信自己已經死了——原來死後真的有靈魂。當時我是那樣想的。”
“不知過了多久,忽然一聲巨響,把我嚇了一跳,不知發生了什麼事,但響聲之後,又是無邊無際的沉寂,寂靜得讓人懷疑自己是不是已經失去了聽覺。”
“又過了很久很久,又是一聲巨響,然後又是無邊無際的寂靜如此一再反覆,到後來,我才發現這聲音居然是自己正上方巖上滴下的一滴滴水,落在了我身子附近的緣故。”
聽到這兒,戰傳說終於忍不住插話道:“一滴水滴落的聲音怎可能有這麼響?”
勾禍以內息傳聲道:“當時我也是難以置信,待我明白其中的原因後,忍不住大笑起來——不過,當時,我根本發不出任何聲音,所以我所說的笑,只是一種情緒,但我覺得自己真的是在笑。自從成為九極神教教主之後,我已從來沒有那樣真正地無牽無掛、沒有什麼雜念地笑,儘管那只是沒有聲音的笑。”
“是什麼事情如此好笑?”戰傳說被勾禍所說的深深吸引住了。
“很簡單,那水滴下的聲音之所以那麼響,只是因為四周太安靜了,所以一滴水滴落的聲音在我聽來,也那麼響!讓天下人寢食難安的九極神教教主勾禍,居然被一滴水滴落的聲音嚇了一跳,這事難道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