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他只是不願面對,不願正視。
或許,雙目失明,對勾禍來說,並非全是壞事,至少,他可以不用直接面對一切的物和人。
勾禍慢慢地平靜下來,沉默了片刻,又傳音道:“你是如何知道負我者,唯有元尊?”
戰傳說道:“是一位前輩告訴我的。”
“南許許?還是顧浪子?”勾禍立即道。
“是南前輩。”戰傳說道。
“果然是他!看來,他還是相信了我所說的話。”勾禍道,“他曾先後兩次救過我,第一次他是為了完成其師的遺命;第二次,他是希望我保留一條性命,可以讓他有朝一日揭穿不二法門的真面目。可以說,他雖然救我兩次,但卻是為了他自己,我從來不對他心存感激。”
戰傳說真的沒有想到勾禍會說出這樣的話,救勾禍要承受多大的壓力可想而知,為了救勾禍,南許許一生都在逃亡,過著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勾禍竟然聲稱他對南許許一點也不感激,如此冷漠無情之人,戰傳說還真的是聞所未聞。
吃驚之餘,戰傳說忽有所悟,他道:“你並非對他沒有一點感激之情,而是你不敢對他存在感激之情,因為你已不再是從前的勾禍,對他的救命之恩,你根本無從回報,所以你才這麼說,是也不是?”
“嘿嘿,你太天真了。就算九極神教仍在,我也一樣不會感激他,而他將我所在的地點透露給靈使,卻是罪該萬死!除了他之外,沒有人知道我在什麼地方,靈使派出的人能找到我,唯一的可能就是南許許向靈使透露了秘密。不過,這一次他雖然出賣了我,但卻又正好助我脫困而出,也算是功過相抵,我與他之間,沒有誰虧欠誰。”
戰傳說有些哭笑不得,暗道:“你未免太不近人情了。”
勾禍的話還讓戰傳說想到一件事,他道:“靈使一直在追查南前輩的下落,他們可以說有著生死之仇,南前輩又怎可能向靈使透露你的隱身之地?這決不可能!”
“難道老夫還誑你不成?!我的隱身之地,是南許許為我找的,可以說除了他之外,是絕對不可能有人知道的。至於他為什麼會告訴靈使,那還不簡單,靈使只要抓住了南許許,又豈會沒有辦法逼迫他開口?為了保全性命而出賣我,這再正常不過了。”
戰傳說心道:“這倒有可能。如果南前輩真的被靈使所擒,那麼在有性命危險的情況下,也許南前輩真的會說,畢竟勾禍本就是一個十惡不赦的人。但南前輩說出這個秘密後,靈使真的會放過他嗎?他恐怕更危險了!與他在一起的顧前輩呢?還有他們一直在尋找的晏聰”
“你在想什麼?莫非不相信老夫所說的話?”戰傳說想著心事一時沒有開口,勾禍就有些不耐煩地催問。
他與世隔絕地生活了這麼多年,實在太寂寞了,難得有戰傳說與他說話,多少有些興奮。
戰傳說定了定神,道:“南前輩曾告訴我說你其實也是不二法門的人,而且地位極高,九極神教也是在法門元尊的授意下建立的,目的就是為了可以讓元尊在消滅九極神教的過程中壯大其威望,依你與法門元尊的約定,你們將會成為不二法門地位最高的一尊一聖,但最後元尊卻出賣了你——更多細節,你自然比我更清楚。”
戰傳說的話引起了勾禍對往事的回憶,刻骨銘心的痛苦使他的五官扭曲,本就古怪醜陋的容貌更顯可怖。
“我——若——是——魔,元——尊——便——是——魔——中——之——魔!只——恨——不——能——將——他——碎——屍——萬——段!”
勾禍的聲音飽含了無限的仇恨,讓人聽起來毛骨悚然。
數十年過去了,這份仇恨沒有絲毫的減弱,反而在歲月中越積越深。
戰傳說感慨萬千,直到現在,勾禍仍執迷不悟。
戰傳說道:“自你當年創下九極神教的那一天起,就已走上了一條絕路,如果元尊沒有出賣你,又能如何?你就是所謂的一尊一聖中的聖?但以成千上萬條性命換來的這種地位,定然是空中樓閣,最終必會倒坍!”
“是嗎?看來你相信所謂的因果報應,可老夫卻不信!元尊所作所為,比我更天理難容,但如今他卻擁有越來越多的光環,萬眾對他頂禮膜拜!”
能如勾禍這樣稱自己“天理難容”的人,也實是罕見了。
“看來,你並沒有什麼信心。”戰傳說一針見血地道。
勾禍很想矢口否認,但最終還是道:“越是瞭解不二法門、瞭解元尊,就越會覺得它力量之龐大,可以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