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黍的心頭既欣喜又遺憾,他遺憾的是為何師父蕭九歌不早一點出現,那樣蕭九歌就可以親眼目睹一個真相:殺害眾九歌城戰士以及六道門弟子的,是劫域人!與師父蕭九歌同行的人也一樣可以目睹這一幕。如此一來,再由守於木白山口的九歌城戰士、六道門弟子證實這些戴著竹笠的劫域人是聽命於晏聰的,那麼,從此晏聰就再也休想能在樂土安心立足了。蒼黍知道與師父蕭九歌在一起的是景睢、地司危,而他們三人的話,又有幾人會懷疑?
向蒼黍這邊走來者的確是三個人,可是蕭九歌橫抱著的又是什麼人?難道會是他們擊敗了大劫主,他所抱的是大劫主的屍體?
蒼黍心頭的疑惑很快就有了答案。當蕭九歌等人走近了一些後,蒼黍驚愕地發現與師父同行的雖然的確有地司危,但另一人卻不是景睢,而是晏聰!而蕭九歌橫抱著的人從體形上看,應該就是景睢。
蒼黍一下子呆住了!
他萬萬沒有料到晏聰再一次出現在他的面前時,會是與他的師父蕭九歌以及地司危一同出現!
這樣的意外讓蒼黍一下子亂了方寸。
蒼黍的判斷沒有錯,蕭九歌橫抱著的確實是景睢的遺軀,與他同行的則是地司危與晏聰。
原來晏聰出現後,大劫主雖然表現得很是憤怒,但最終他並沒有出手,似乎對晏聰、地司危、蕭九歌三人的聯手頗為顧忌,竟不戰而退!對於大劫主來說,也許這是破天荒的第一遭。
那一聲長嘯,的確是大劫主發出的,他的用意,是為了在退走的同時,召喚樂將等人。樂將、牙夭等人已是大劫主目前在樂土所能利用的最後力量了,他決不願輕易失去。
而那六個鬼卒也正是聽出了後面的那一聲長嘯是來自於他們昔日的主人大劫主,才顯得那麼不安。雖然他們已投靠了晏聰,但大劫主的積威仍在,多年來對大劫主的敬畏不是短時間內所能改變的。他們屈服於晏聰時固然是形勢所迫,但更主要的是大劫主遠離他們,所以才能下決心投靠晏聰,一旦他們切切實實地感受到大劫主就在左近,那份暫時隱蔽起來的對大劫主的畏懼就會再一次萌生。
他們深深地明白背叛大劫主意味著什麼,一旦落在大劫主手中,降臨於他們身上的將是比死亡更可怕的噩夢。
於是,他們選擇了逃離!
大劫主出人意料地退走,讓地司危、蕭九歌都未能及時作出反應,他們本以為以大劫主的狂傲,一定會全力以赴決一死戰的。
大劫主退得突然,試問天下間又有幾人在事先沒有預料的情況下,能夠後發制人,截下退卻的大劫主?!
至少,已經受了傷的地司危、蕭九歌不能!
地司危、蕭九歌心中明白大劫主之所以退走,就是因為晏聰的出現。他們心頭感慨萬千,暗忖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在最後關頭會是一個如此年輕的人扭轉了局面。
蕭九歌的感慨尤其深,他知道晏聰與蒼黍的微妙關係。如今,一個是他的弟子,一個則是對他有恩的人。
當他們忽見蒼黍獨自一人怔怔地站著,身側屍首狼藉時,大吃一驚!蕭九歌、地司危立即想到這是大劫主帶領的人馬與九歌城、六道門中人廝殺的結果,唯有晏聰對真相心知肚明,他暗自慶幸及時與那些鬼卒分道而行。雖然論武道修為,他不懼九歌城、六道門的任何人,但這樣的結局,顯然比若是他與劫域鬼卒留在一起時遭遇蒼黍更好。
蕭九歌見蒼黍的神情有些異樣,以至於連他走近時竟忘了該施禮迎候,猜測蒼黍或許是對其父的死耿耿於懷,所以見了晏聰時才會神情異樣。在蕭九歌看來,蒼封神的死,的確可以說是咎由自取,所以蒼黍怨恨晏聰是沒有理由的。
蕭九歌索性在蒼黍未作出什麼反應之前首先開口道:“黍兒,為師與地司危大人雖遭遇了大劫主,但此人不愧為魔道第一人,這次若不是晏聰出手相助,只怕為師已性命難保可惜,景老前輩還是遭了毒手!”
蒼黍既是蕭九歌的弟子,又是蕭九歌的乘龍快婿,但蒼黍自幼就投入蕭九歌門下,兩人已習慣了以師徒相稱。
蒼黍臉色頓時有些發白。
“晏聰竟救了師父?!那若我再告訴師父這些劫域人是晏聰的隨從,師父會相信嗎?就算會相信,以眼下這樣的情景,師父又會怎麼做?無論如何,師父也不會立即與晏聰反目的”
在很短的時間內,蒼黍心中閃過了許多的念頭,感到深深的失落:晏聰有救師父的能力,這意味著什麼是再清楚不過了。
蒼黍終於向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