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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傳說的心一陣陣抽搐,唯有柔聲相勸:“你就哭出聲吧,也許會好受些別怕,還有我,還有昆統領、爻意,我們會照顧你,為你爹報仇的”
他實在不是一個善於安慰人的人,會說的,也只有反反覆覆的這麼幾句話。
不知過了多久,小夭緊握著戰傳說的手終於鬆了些,她睜開雙眼,望著戰傳說,緩緩地道:“告訴我,是什麼人殺害我爹的?”
她似乎已恢復了平靜,但這種平靜卻讓人感到陣陣心悸。
戰傳說猶豫了片刻,方道:“也許——是千島盟的人”
爻意有些意外地看了戰傳說一眼。
“千島盟?”小夭將這三個字重複了一遍。忽然鬆開戰傳說的手,慢慢地下了床,整了整凌亂的衣衫,道:“我有些餓了,戰大哥,你讓天司祿府的人送些吃食來吧。”
爻意、戰傳說暗吃一驚,相互交換個眼神,皆有擔憂之色。
小夭道:“你們不用擔心,我很正常,不會飢餓的人才不正常。我要為爹報仇,就必須好好地活下去,是也不是?”
她望著戰傳說,等著戰傳說的回答。
戰傳說忙道:“的確如此。”心頭卻更為擔憂了。
坐忘城。
飛速奇快的靈鴿在最短的時間內把殞驚天的死訊帶到了坐忘城,當這一不幸的訊息如風般在坐忘城傳開時,正是午後。
午後陽光最亮的時候。
南尉將伯頌正在校場內領著南尉府的人在操練。這些日子來,一向待屬下十分寬厚的伯頌變得暴躁易怒了,對稍有不如意的地方,立即大發雷霆之火。
誰都明白南尉將為何如此煩躁易怒。
校場中,只聞伯頌沙啞的喝令聲,兵甲鏗鏘聲,以及沉悶的腳步聲。
陽光明亮地照著校場以及校場中的將士,兵甲泛射出讓人目眩的光芒。
伯頌目光陰沉,難見笑容。他的右臂衣袖空蕩蕩地在風中飄舞著,更添一份悲涼。他身下的戰馬在不安地趵著蹄子。
“報——”
一聲高呼倏然打破了校場的沉悶,急如驟雨般的馬蹄聲中,一騎自校場入口如飛而至,向伯頌這邊疾馳。
每個人心頭都為之一驚,隱生不安之感。
向南尉將稟報的只會是坐忘城內部傳訊者,否則就應直接向乘風宮稟報。而內部傳訊卻策馬如飛,足見來者之緊急。
伯頌的臉色更為陰沉,他下意識地向天上的日頭望了望,只覺陽光如劍,刺得人眼花。
馬未停穩,傳訊者已飛滾下馬,半跪地上,顫聲稟報:“報南尉將,城主今日辰時在禪都被殺身亡!”
“轟!”伯頌只覺耳邊似乎響起了一聲悶雷!他茫然地看了看一臉塵土、半跪地上的傳訊者,又看了看四周數以千計的戰士,校場鴉雀無聲,兵甲泛著森寒而炫目的光芒。
“你說什麼?”伯頌望著傳訊之人嘶啞著聲音道。說話時,他只覺得自己雙耳在“嗡嗡”直響,連自己的話都聽不真切。
“城主在禪都已被殺身亡!”傳訊者再次重複了一遍。
伯頌忽然如怒獅般暴吼一聲:“胡說!”
話未說完,忽覺喉頭一甜,一口熱血狂噴而出。
他的身軀在馬身上晃了晃,只覺眼前一黑,轟然倒下。
“爹”陪同父親前來校場的伯貢子驚呼一聲,策馬疾衝過來。
一隻灰鷹在高空中一遍又一遍地盤旋著
黃昏,坐忘城南尉府的一間屋內。
伯頌躺在床上,臉色蒼白,長子伯簡子、次子伯貢子伺立榻前。
外面響起了腳步聲,伯簡子出門一望,卻見來者是貝總管及城內的一頗有名望的郎中,趕忙相迎。
貝總管入屋後,伯頌掙扎著要起身,卻被貝總管勸住了。
貝總管嘆了一口氣,道:“伯尉將是坐忘城之中流砥柱,怎能如此不愛惜自己的身子?城主遭了不測,還要靠伯尉將主持坐忘城大局啊!”
伯頌搖了搖頭,苦笑一聲,有些費力地道:“我老了,竟經不得一點風浪,怎稱得起中流砥柱?我無大礙,只是如今正值坐忘城交困之際,我卻再為坐忘城添亂了,唉城主太糊塗了,禪都已成龍潭虎穴,他卻偏偏要主動投身其中”
“城主也是為坐忘城、為樂土著想。”貝總管道。
伯頌其實何嘗不知這一點?但他無論如何都難以接受這樣的事實!
他抱著最後一線希望道:“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