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有四五十里的距離。
百合平原是南北窄,東西寬,此地已在百合平原的邊緣,不時有並不甚高的山丘在視野中隆起,只是常常是獨成一體,並未形成山脈。
殞驚天被安置在廟中。
而幾座營帳圍繞著古廟安扎。
雖然與坐忘城的對峙已成過去,但在這群卜城戰士心中所能感受到的並非輕鬆釋然,而是沉悶。城主落木四的被害對眾卜城戰士來說實在是一個沉重的打擊。
古廟內的氣氛因此更顯沉重!
古廟早已只是一個空架子,徒有四壁,單問與殞驚天相對盤膝而坐,兩人之間是菜飯碟盤。
只是碗筷卻備了三份。
一份是他們為落木四備下的。
如果殞驚天不是戴著腳鐐,他們看上去反倒更像促膝而談的朋友。
單問聲音低緩地道:“欒青那邊已借靈鴿傳書而至,他們那一路人馬一直未有人偷窺滋擾。”
“如此說來,對手倒看得很準,知道我是由這條道前往禪都!”殞驚天道。
“但這條道豈非走得也很順利?”單問道。
殞驚天目光略略抬起,正視著單問,道:“莫非你看出了蹊蹺之處?”
單問微微點頭,道:“兩路人馬都未受襲擊,這事本身就很蹊蹺。按理既然在千軍萬馬中,對手仍能無所顧忌,先殺害落城主,再暗襲殞城主,那麼此刻他應該早已動手了!”
他的眉頭緊緊皺起:“此人究竟在等待什麼?”
望著眉宇緊鎖的單問,殞驚天心潮起伏,不無感慨地道:“是我殞驚天連累了落城主,連累了單尉,更連累了卜城諸多戰士。”
單問略略提高了聲音,道:“你我不必再為此事擔憂,他越遲出手越好,最好永遠不出手才合我單問之意。來,你我同飲一杯!”
酒成一線,傾入碗中,酒香四溢。
苦木集長街一側的一座茶樓。
這是左知己的隱身之地。他親手殺了九名劫域劫士之後,便重新折返茶樓。
早在戰傳說與恨將血戰長街之時,茶樓中的掌櫃、夥計、茶客都已遠遠地避走了。
剩下的全是左知己的心腹親信。
左知己覺得自己已沒有必要再留在苦木集,所以他返回茶樓後,就要下令所有的人都撤走。在這種時候他們若仍留在茶樓中,實在太惹眼了,儘管所有的人都是易過裝的,從衣著上看不出是卜城的人,但他們的面孔對苦木集的人來說卻是十分陌生的。
左知己正待下令之際,忽然有人對他道:“城主,還有一件事你不能忘了。”
左知己一震,側臉望去,發現說話的人是司空南山。
左知己面無表情地看著司空南山,沉默了好一陣子,方道:“左右沒有外人,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吧。”
“屬下是提醒城主別忘了十方聖令。”司空南山道。
左知己目光倏閃。
司空南山接著道:“戰傳說既然把哀將的苦悲劍帶在車上,那麼說不定十方聖令也在馬車上。戰傳說大概是想把苦悲劍與十方聖令一併帶到禪都,以證實他的說法:殞驚天無罪!”
“你怎麼知道戰傳說有十方聖令在手?”左知己顯得漫不經心地問道,聲音卻冷得讓人心寒。
“城主別忘了屬下本是一直跟隨在落木四身邊的,戰傳說對他所說的話,屬下聽到了不少。”司空南山似乎有些緊張了,連聲音都有些輕顫。
“戰傳說的話就如此可信?冥皇明察秋毫,洞悉萬里,怎會隨隨便便將十方聖令交與他人?”左知己道。
“是,是。”司空南山道,“冥皇英明蓋世,自是不會隨便將十方聖令交與他人,但這卻不等於他人不可以以其他手段取得十方聖令。十方聖令若是因此落在戰傳說手中,終是不妥,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若我們真的能找到戰傳說所說的十方聖令,將它交與冥皇,冥皇一定會十分高興!”
左知己沉默了片刻,臉上慢慢有了笑意:“如此說來,是應該去馬車上看看有無十方聖令了?”
“正是。”司空南山恭恭敬敬地道。
—文—“既然如此,那這事就交給你去辦吧。”說這句話時,左知己目光一直停留在司空南山的臉上,像是要看出一些什麼。
—人—司空南山的神色中只有恭敬,他很簡練地應了一聲:“是。”便向長街方向走去。
—書—一直等到司空南山返回,左知己仍靜立原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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