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城人怒目相向。
但戰傳說相信單問真正要說的不是這個。果不其然,單問接著道:“戰公子,你可知我為何斷言短時間內殞城主不會有性命之憂?”
未等戰傳說回答,他已自續道:“不二法門派出三十六名黑衣騎士,雖然看似未做任何有實質意義的事,實際上卻等於從此將冥皇推至一個騎虎難下的境地,冥皇再也不能不聲不響地將殞驚天一殺了之!而要定殞城主之罪,殞城主恰好可以提出‘天審’的請求,冥皇一旦應允,就非一日兩日所能了結的,時間拖得越長,對殞城主越有利。”
單問的這一番話,自是出自真心。
戰傳說心頭暗忖:“時間拖得越長,恐怕是對不二法門越有利!”
但此言他暫時還不願對單問說,箇中曲折也非一言兩語所能說清的。
他只是道:“但願如此吧。”
單問聽出戰傳說說這話時有些勉強,甚是意外,一時倒猜不透戰傳說的心思了。
何況,他也無暇細加揣度,此刻,他是恨不能插生雙翅,立時飛回卜城,由司空南山著手,將城主落木四被殺害的真相查個水落石出。
戰傳說理解單問的心情,於是他道:“我們就此別過吧,無論落城主是否是劫域人親手殺害,至少與劫域有著莫大的關係。劫域中人手段狠辣,你要多加小心。”
單問道:“多謝關照,戰公子也要多加小心,但願他日相見之時,單某已手刃了殺害落城主之真兇,而戰公子已與殞城主一道平安返回坐忘城。”
戰傳說哈哈一笑,道:“託單尉吉言!”
臨分別時,單問送給三人一匹馬代步,方依依惜別
不過片刻間,卜城的人馬已走出老遠,單問回首來望,依舊可見戰傳說三人在目送著他們。單問不由心頭一熱,暗忖道:“戰傳說如此年紀,卻先後得罪了冥皇、千島盟,如今竟更加上了劫域!往後不知他將會承受多少劫難”
將單問的人馬目送出視線所能及的最大範圍,戰傳說才收回目光,對小夭、爻意道:“踏入禪都,便是身不由己了,以後的事就要看造化如何!”
他本想盡量將語氣放得輕鬆些,但如今他們的處境不言自明,所以他的話聽來無論如何都有些悲壯的意味。
爻意的神情卻是十分平靜,她淡淡地笑道:“眼下最關鍵的恐怕不是進入禪都後當如何如何,而是能否進入禪都。”
戰傳說猛地醒悟過來,道:“不錯,早在坐忘城的時候,冥皇就已暗派人手四下查尋我的下落,今日我卻主動送上門來了!禪都處處都是冥皇的親信心腹,只怕我一踏入禪都,一舉一動都在他們嚴密的監視之下了。”
小夭道:“若是南南前輩在就好了,以他的易容術,定可暢通無阻。”
以她的性情,本會直呼南許許之名,在坐忘城中她是大大咧咧慣了的,誰不知“美女大龍頭”的豪氣不讓鬚眉?但這一次話到嘴邊,還是臨時改了口。
戰傳說與單問一樣,相信暫時殞驚天不會有危險,既然如此,他們也不必著急進入禪都,欲速則不達,於是他道:“不若我們暫時先在郊外尋一歇息之地,今夜且由我先獨自一人潛入禪都探聽一番,看看情形如何,有無可乘之機再作計議,如何?”
其實戰傳說自身就身懷不俗的易容之術。因自幼戰傳說劍道悟力一直不如其父戰曲之意,無奈之下,戰曲唯有多向戰傳說傳授諸如易容、醫術、星象之類。因涉及領域過多,戰傳說並未能成為其間頂尖高手,但應付一般場合還是綽綽有餘的。戰傳說之所以未向小夭、爻意二人透露這一點,是因為他的確不想讓爻意、小夭輕易進入禪都,一旦進入禪都,恐怕將步步兇險。
爻意道:“我已留意過,自禪都十里之內,未見有任何民舍村落,顯然這是為了便於守護禪都而有意為之的。無民舍村落,則進攻禪都者就會早早暴露行蹤,同時也少了可以借作依憑之物。就算我們願找一歇息之地,只怕也頗為不易!”
戰傳說回憶了片刻,記起沿途的確是如爻意所說的情形,不由很是佩服爻意的心細。
事情又有了棘手之處,戰傳說一時躊躇難決。
正當此時,忽聞馬嘶人歡,一馬隊逶迤而來,無論是騎士衣衫,還是馬車的修飾,皆甚是明豔,使古老的馳道平添了一份喜氣與熱鬧。
戰傳說三人的心情一直頗有些沉重,這時心頭之沉重竟被沖淡了不少,三人驚訝地望著這隊來歷不明的人馬。
小夭如秋水般的美眸一輪,面有得色,她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