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席之後,天司殺先道:“本司殺向來看重少年英雄,雖然尚不知小兄弟如何稱呼,卻也希望能與小兄弟多多親近。”
戰傳說不卑不亢地道:“在下不知何以能蒙大人錯愛。”對於常人來說,能得天司殺青睞看好,可以說是一步登天,但對戰傳說來說,卻絲毫沒有這樣的感覺。
天司殺一揮手,極具氣勢地道:“不為別的,就因為你稱自己是樂土人!不錯,但凡是樂土人,就當為誅滅千島盟效力,哪管是師出何門?本司殺就欣賞小兄弟這樣的胸襟。”
陪席的幾人一陣恭維。
天司殺又道:“小兄弟既然能成為天司祿府的賓客,當是出自名門望族了。”
戰傳說搖頭道:“恰恰相反,在下所屬的族門,在樂土知悉的人恐怕少之又少。”
他這麼說倒是大實話,知道桃源的人,的確少之又少。
天司殺說那番話,應該是想讓戰傳說透露身世,但戰傳說的話顯然讓他失望了,於是他只好把話挑明瞭:“不知該如何稱呼小兄弟?”
戰傳說當然不願直言相告,而是道:“在下陳籍。”
“原來你是陳籍?!”天司殺的神情讓戰傳說不由有些緊張,但他唯有點頭。
天司殺感慨地道:“無怪乎在不二法門追殺下一直能夠化險為夷的戰傳說,最後卻亡於陳公子之手,原來陳公子的武道修為已如此高明,那戰傳說也死得不冤了。”
他忽然改稱戰傳說為“陳公子”,客氣中透出了一份淡淡的疏遠,莫非是因為他知道,“陳籍”與坐忘城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
戰傳說這時卻有些後悔了,他這才意識到“陳籍”此名雖然是他信手拈來的假名,但因為自己殺了靈使之子的緣故,也已名揚樂土了,這會不會對自己不利?
天司殺忽然又說了句讓戰傳說更為震撼的話:“本司殺聽到有一種說法,說陳公子才是真正的戰曲之子戰傳說,而世人皆知的戰傳說,其實是假冒的,卻不知這一說法是真是假?”
戰傳說一顆心倏然下沉!
他這才意識到天司殺雖然看起來粗豪直爽,似乎毫無心機,而事實上他絕對不像表面這麼簡單。其實自己早該料到,要想登上雙相八司這樣的權位,僅憑武道修為是遠遠不夠的,可以說雙相八司之中,沒有誰會是簡單的人物。
一時間,他不知該如何應對才好。
百合平原臨近天機峰的地方新添了一座墳墓,墳墓簡單得近乎寒磣,唯有一塊石碑,再無一物。
除了奉命掘墓的幾名道宗弟子外,沒有人為石敢當送葬。曾經的一代宗主,竟落得如此悽慘的結局。
天機峰元辰堂內,玄流三宗宗主彙集一堂。
弘咒向嫵月道:“你一直帶在身邊的丫頭是什麼人?她為何見石敢當毒發身亡會有那麼強烈的反應?”
“我沒有必要告訴你。”嫵月道。
弘咒獰笑一聲:“是你導致石敢當毒發身亡,而天殘的下落從此無跡可尋,單單這一點,你就難以向元尊交代。”
嫵月道:“我也沒有想到他會受到攻擊以至大耗內力,我之所以迫使他服下毒物,只是希望藉此可以逼得他為保全性命,不得不開口。”頓了頓,又道,“若是元尊也認為這件事的過錯在我,那麼奉你為三宗之主我無話可說,否則,休想讓我拱手相讓。元尊只說誰若能找到天殘的下落,就支援誰為三宗之主,可沒有說若是失敗了,又當如何。”
弘咒冷哼一聲道:“論實力,本宗遠在你內丹宗之上,若不是元尊不願看到三宗內戰帶來太多傷亡,本宗單憑實力就可以一舉剷平內丹宗!元尊明察秋毫,這件事之後,他必能看出本宗才是唯一適合吞併三宗的人,你——不必再有多少幻想了!”
嫵月毫不示弱地道:“那倒未必!本宗主可有足夠的耐心奉陪到底!”
十日前,法門四使中的廣目使忽然至青虹谷,向弘咒傳達了法門元尊的旨意,稱為免爭戰不息徒增傷亡,法門元尊願為玄流三宗做主,若是內丹宗、術宗二宗中的某一宗能夠找到天殘的下落,法門就支援該宗宗主為三宗之主。至於道宗,早在多年前就已逐步為術宗暗中控制,因此並不在此列。不過無論是內丹宗,還是術宗,都可以從道宗獲得支援,換而言之,道宗將同時供內丹宗、術宗驅使。
最後一個條件,對弘咒來說,有點難以接受,因為這無異於要弘咒把已經吃到口中的肥肉吐出來讓其他人分享。
但最後弘咒還是應允了。
他心中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