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白扶青衣的意思,眼下要想擺脫地司命、荒缺這兩大高手的纏鬥,就必須有人阻截他們,以掩護其他人脫離。但無論留下什麼人,此人都必死無疑,而且十有八九並不能阻截地司命、荒缺多久,因為小野西樓已受傷,就相當吃力了,可是天司危、天司殺、戰傳說、端木蕭蕭一眾高手將很快趕至。
扶青衣讓哀邪以三皇咒加諸於他的身上,顯然是抱了必死之心,他要以他最後的生命為他的門主擋上一陣子!三皇咒可以在極短時間內將他的生命潛能全面激發,扶青衣的修為本就不低,再借三皇咒之助,其戰力就不容小覷了。
斷紅顏的臉色剎那間煞白如紙。
“不可”哀邪極為吃力地吐出這兩個字。
扶青衣神情出奇平靜地道:“門主請不要猶豫了,護衛門主,本就是屬下的職責本分!”
哀邪還在猶豫,他一向都以為自己能夠在任何時候都做到堅決、果斷、理智,但現在他才知道事實並非如此。
他可以毫不猶豫地對千島盟聖武士負終施以三皇咒,但此刻他面對的卻是一直對他忠心耿耿、為他立下無數汗馬功勞的扶青衣!
哀邪心頭竟掠過一陣蒼涼
這種感覺,是他從未有過的
戰傳說匆匆趕至,見到了那輛傾倒的馬車,卻沒有見到小野西樓、哀邪、斷紅顏。
但扶青衣仍在。
只是,他已經死了。
他的身軀幾乎被劈成了兩半,傷口自他的右肩向下,穿過胸膛,直抵其左肋部,連腸子都和著血水流了出來。
而他的右手卻已不可思議地穿過一中年男子的胸膛,拳頭自其後背透出,好不駭人。
被扶青衣一拳擊穿的人的右手還持有一杆出奇長的金槍,但此刻那杆金槍卻已彎曲得如同一張巨弓——此人顯然是皇影武士荒缺無疑。
扶青衣、荒缺都沒有倒下,扶青衣洞穿對方胸膛的右臂將兩人的軀體連繫在一起,形成了相對平衡之態,讓這兩個生前曾進行了一場生死搏殺的對手在死後還相對而立。
荒缺的雙目突兀,像是欲脫眶而出,顯得極度的驚愕與不信,而扶青衣則是一臉的猙獰扭曲,死亡讓他們的神情永遠地凝固了,而這最後的神情也向活著的人暗示著在死亡降臨之前他們迥異的心靈世界。
除了他們之外,還有一個活著的人,那便是地司命。
當地司命見到戰傳說的時候,他的神情變化讓人感到他像是剛從一場噩夢中驚醒過來。
不錯,這的確是一場噩夢,一場極為短暫卻極為可怕的噩夢。從開始到結束其實只有很短的時間,但給地司命的感覺卻像是經歷了一個輪迴,在生與死之間走了一遭,以至於感到有些虛脫。
地司命用的兵器是劍,而且是以靈巧見長的劍,但他給扶青衣造成的致命傷口卻根本不像是劍所致,反倒像是刀,只有刀才會如此縱劈而下。
但地司命卻知道在那一刻,他與扶青衣之間與其說是兩大高手之戰,倒不如說是兩個生命在為生存而進行的殘酷競爭。中了三皇咒的扶青衣所改變的不僅是他的戰力,還有他的精神世界,那時的扶青衣心中,已沒有“懼怕”這樣的字眼。
地司命只能被迫以一切手段應付扶青衣,那一劍,就是如此劈出的。
隨後而來地司命對眼前這一幕有些疑惑,但戰傳說卻很清楚發生了什麼事。他的判斷源自於扶青衣那猙獰扭曲的面孔,在此之前,他已在中了三皇咒的負終身上看到。
地司命雖然不認識戰傳說,但見天司殺與之幾乎是同時出現,由此推知戰傳說是友非敵。他向天司殺道:“可惜讓他們走脫了。”
“是否有勾禍的行蹤?”天司殺道。
“勾禍?!”地司命大吃一驚,脫口驚呼。看來勾禍重現之事,他暫時還不知情。
天司殺與戰傳說兩人相視一眼,心中同時浮現出一個念頭:“勾禍竟與千島盟的人分道而行了,難道他放棄了救千島盟人的初衷?”
地司命對天司殺突然提到勾禍自是既吃驚又不解,忙追問道:“九極神教教主勾禍?!他豈非早已死了?”
天司殺道:“詳情我也不知。”
他見荒缺戰死,不由想到另外兩名皇影武士甲察、尤無幾之死,暗忖冥皇剛折損了兩名皇影武士,現在又有一名皇影武士陣亡,真可謂是雪上加霜。
他抬頭看了看天空,見天色已微亮,鬆了口氣道:“天一亮,千島盟人失去掩護,更難逃脫了,但願東南西北四門不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