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野西樓最先回過神來,搶先掠上了馬車,穩穩地立於馬車車頂,哀邪、斷紅顏、扶青衣也相繼掠上,攀附於馬車車身上。
另外幾名千島盟人剛一接近,便覺有強大氣勁排山倒海般壓來,大駭之下,急忙抽身而退。
“你——們——只——配——掩——護——其——他——人——退——卻!”
說話間,那匹馬長嘶一聲,已奮蹄而起,根本不需調轉,徑直向前疾衝而去。
“休想走脫!”
天司危、天司殺幾乎同時大喝,自兩個不同的方向掠向馬車,全力攔阻。
“轟”的一聲,馬車已衝過了街對面的房屋,就如先前戰傳說所見到的那樣,雖然馬車過處柱折梁斷,但卻是四向激飛,根本無法落在車身上,自然也就傷不了小野西樓等人。
天司危與小野西樓全力一拼之下,已受了不輕的傷,這導致他撲向馬車時,面對橫飛直撞的斷梁折柱,竟無法做到從容進退,不得不稍緩去勢,暫作迴避。
天司殺卻是不同,他凌厲而進,斷梁殘柱根本無法及身。
天司殺所用的兵器名為“驚魔”。正如它的名字本身就予人以力量感一樣,它是一件重達一百七十一斤的兵器,其形狀更像是一把長柄的大鐵錘,一頭大一頭小,粗大的一端佈滿了尖刺。
這麼一件龐然大物若是在一般人手中,恐怕就有些不相稱了。但對於高大雄偉至極的天司殺來說,卻反而讓人感到只有這樣的兵器才與他相配。
看樣子,他的確是奉冥皇之命而來的,因為平時天司殺很少將他的驚魔帶在身邊,畢竟這件兵器太引人注目了,若是時刻帶著它在禪都巡行,豈非不能營造天下安寧太平的氛圍?
天司殺與天司危多少有點同病相憐的味道,他的職權是掌管禪都內的刑殺,聽起來似乎比地司殺更風光,但事實卻不是這樣,因為禪都多位高權重之人,就算表面上沒有什麼權勢,但七拐八彎的也許就與某個有權有勢的人扯上了關係,所以,天司殺要在禪都殺一個人,比地司殺在禪都之外殺人就多了不少顧忌。
而今日對付千島盟則不同,天司殺可以毫無顧忌——這種感覺,實在是太美妙了。
所以,天司殺甫一出手,便祭出了他四大殺招之“萬魔伏誅”,驚魔以千軍辟易之勢橫掃過去,勢如雷霆,驚魔過處,斷木殘磚紛紛粉碎飄灑,其情形著實駭人。
但馬車去勢之快,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即使是在寬闊大道上賓士,也難以達到這樣的速度。天司殺畢竟來遲了一步,未曾親眼見到馬車摧枯拉朽般衝至這邊時的情形,所以他對形勢的估計就有了偏差,威力無窮的“萬魔伏誅”竟然落空。
雖然未擊中目標,卻產生了極大的破壞力,無儔氣勁與馬車衝撞形成的破壞力合作一處,產生了更可怕的毀滅力量,方圓數十丈之內的屋宇齊齊轟然坍倒,塵埃四起,氣浪席捲過去,又有不少火把熄滅了,但天色卻並未因此而變暗多少,原來此時天已開始漸漸地放亮了。
天司殺的視野暫時被阻擋了。
也就在這時,“嗖”的一聲,似乎有人在他的身側掠過,天司殺心道:“莫非是地司命?抑或是皇影武士荒缺?”閃念之時,他已只能望見那人的背影了,看背影,應該很年輕,那麼就不會是地司命,而皇影武士荒缺所用的兵器是極富標誌性的奇長無比的一杆金槍,一眼可辨,此人也不會是荒缺——天司殺不由疑惑了。
天司殺所見到的人是戰傳說!
無論從哪方面看,戰傳說也不願讓勾禍及千島盟的人就這樣離去。
一掌震飛一根正向自己倒射過來的木柱時,戰傳說倏覺一股無比強大的殺機突然襲來,這殺機對他的心靈壓力之大,甚至超越了先前他面對千島盟大盟司的壓力!
根本沒有任何細思的餘地,戰傳說立時祭起“無咎劍道”的守勢“剛柔相摩少過道”,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第一時間佈下了滴水不滲的防守。
但“滴水不滲”只是理論上,或者說只是在面對不是太強的對手時。而這一次,“剛柔相摩少過道”卻沒有能夠讓戰傳說全身而退,他不是用眼睛看到,而是用感覺“看到”一隻枯瘦如柴的手竟不可思議地破入“剛柔相摩少過道”織成的劍網中,準確無比地擊向劍身平展的那一面。
一定是對方的氣勢太盛,其凌厲絕霸的殺機對戰傳說的感觀乃至靈魂都形成了極大的衝擊,以至於戰傳說的肉眼雖然沒有能夠分辨清楚對方的攻勢,反而卻憑感覺感受到了。
但——雖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