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單問一行離開卜城大營半個多時辰後,又有一列人數只有二三百的隊伍離開卜城大營,向北而去。
統領這隊人馬的人是欒青,他也是依單問的安排如此做的。這一列人馬行蹤隱秘,離開大營時幾乎是悄無聲息,幾輛馬車也是垂著黑色的帷幕,外人無法看清裡面的情形。
這是單問有意佈下的假象,要藉此吸引加害殞驚天的人的注意力。
單問自信自己真假難辨的部署一定能收到奇效,殞驚天隨靈車而行,明日中午再神不知鬼不覺地與送靈柩的人馬分道而行,便可直抵禪都。
將殞驚天平安送至禪都是落木四生前與殞驚天的約定,單問由此猜測這也是落木四的遺願。
他卻不知,落木四已完全識破了冥皇的昏愚與殘酷,如果可能,落木四寧可選擇與殞驚天聯手合力共與冥皇為敵,誅殺昏君,還樂土以朗朗乾坤。
可惜,饒是單問足智多謀,仍是為假象所迷惑,以至根本未能料知落木四最後時刻的心願。
單問也不會知道他如此煞費苦心,其實是親手將殞驚天送上絕路!
在落木四生前的大營內居中而坐的已不再是落木四,而是左知己。落木四一死,左知己唯一顧忌的只有單問了。
左知己這時向眾人展示他擁有的“十方聖令”,並稱冥皇已令他替代落木四生前的職權。
沒有人能對“十方聖令”的無尚權威起疑!
雖然落木四屍骨未寒,冥皇便傳出此令,速度之快堪謂不可思議,但誰又會把此事與落木四被刺殺一事聯絡在一起呢?連單問都已未對左知己起疑,其餘的人就更不會深慮了。
他們卻不知若是單問見這“十方聖令”,定會看出蹊蹺——這也是左知己未讓單問知悉此事的原因。
左知己擁有“十方聖令”,又未遭單問反對,名正言順地成了卜城至高無上的主人!
他很滿意地環視了分列兩側的卜城各路統領一眼,以不容置疑的語氣道:“明日一早,班師回城!”
“謹遵城主號令!”
整齊劃一的聲音讓左知己心中如飲瓊漿玉液,暢快無比。
他清晰地感覺到自己所向往已久的輝煌正指日可待!
坐忘城乘風宮紅葉軒。
戰傳說到紅葉軒見爻意時,意外地發現小夭不在軒中,不由有些擔心,想到聽說白日小夭曾數次欲出城面見父親殞驚天,是伯頌等人好不容易才將她勸下,更是忐忑不安,見面就向爻意問道:“小夭姑娘為何不在紅葉軒?”
爻意道:“她在竹館自從她答應不再出城後,就一直獨自待在竹館,貝總管已讓人暗中留意,應不會有事。”
戰傳說這才略略放心,因為坐忘城的種種變故歸根結底可謂是由他而起,所以對於小夭,戰傳說有一種負疚感,他感到是他導致了殞驚天與小夭父女二人生離死別——這次他來紅葉軒,也是為了此事。
戰傳說先告訴爻意一件事:“西城外山腰上已掘出兩口新的水井,同時城內的井水也不再有毒。”
爻意道:“你想離開坐忘城?”
戰傳說很是吃驚地望著爻意,訝然道:“你如何知曉?”
“因為你感到坐忘城的種種危機都已解除,唯有殞城主的事讓你無法釋懷。在你看來,既然坐忘城已無恙,那麼當務之急,就不是留在坐忘城相助,而是出城設法救出殞城主——至少也要暗中保護他。”爻意直言戰傳說的心中所思。
戰傳說大為感慨道:“你我真是心心相印,我的一點心思全被你說中了”
爻意麵對眼前這個與自己心上人“威郎”幾無二致的年輕人,聽到他口中說出“心心相印”這等動人的字眼,雖知戰傳說並非指男女之情,卻仍是芳心微醉,一團紅暈在臉上盪開,美眸更顯水靈,神情動人之極。
戰傳說大加感慨時無意間見爻意心旌搖盪的醉人風韻,下面的話頓時忘到了九霄雲外,只覺喉頭有些發緊,忍不住輕輕地喚了一聲:“爻意”
爻意嬌軀微震,秀眸迎著戰傳說的目光,似喜似嗔,似怨似嬌,恍惚間,她感到自己正與她的“威郎”脈脈相對
爻意之美本已秀豔絕倫,更兼此時風情萬種,其絕代神韻已非言語所能形容,深深地鐫刻在戰傳說的心靈上。
他總算保持了一點清醒,暗自用力咬了一下舌尖,劇痛使他一下子回過神來。
他的笑容有些不自在:“爻意姑娘既然猜知我的心思,想必對此事有所見解吧?”
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