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傳說長長地吸了一口氣,道:“在這世間,我並無所謂的部屬。”他覺得若再不將自己與爻意之間的誤會弄明白,那他一定會瘋掉的。
爻意的神色比他更凝重,她沉默了片刻,忽然很溫柔地對戰傳說道:“威郎,你太累了,先歇息一陣吧。”隨後對尹歡道:“尹谷主,我有事需你幫助。”邊說她已邊向外走,尹歡滿懷好奇地隨之而出。
戰傳說怔怔地望著爻意的背影,直到他們消失於門外,方無奈地嘆息一聲。
爻意將尹歡領至西首的一間屋內,石敢當正在此屋養傷。石敢當是怒極攻心而暈死過去的,所以他的情形尚不算太壞。
爻意、尹歡與石敢當相見之後,爻意開門見山地道:“我們所在的地方是什麼地方?”
尹歡與石敢當相視一眼,尹歡道:“自然是隱鳳谷。”
爻意道:“隱鳳谷又屬何人的疆土?”
尹歡、石敢當皆算是沉穩內斂之人,但乍聞此言,兩人卻不由齊齊為之一震,大惑不解。
但尹歡終還是如實道:“自是歸屬大冥樂土。”
爻意黛眉微蹙,自言自語般道:“果然是在光紀的疆域內,難怪威郎會傷得這麼重!一定是寡不敵眾所致!但父王將我禁於光紀所轄的疆域內,未免太過分了,難道父王不知光紀一直對我存在壞心”
尹歡、石敢當如墜雲裡霧裡,不知所云。這時,爻意頗有深意地看了尹歡、石敢當一眼,道:“二位是大冥樂土的人,定是效忠於光紀。如今你們已知道我與威郎的身份,是否有將我們送與光紀邀功請賞之意?”她的神色間已有凜然之色。
石敢當越聽越糊塗,終忍不住愕然道:“老夫實在不明白姑娘這番話的意思,亦從未聽過什麼光紀,至於邀功請賞,更不知從何說起。”
爻意疑道:“你們身在大冥樂土中,怎麼可能不知你們的水帝光紀?”
石敢當有些不悅地道:“姑娘有話不妨直說,老夫一生之中尚未有過虛妄之辭!”
爻意看出石敢當所言應是不假,連聲道:“奇怪,奇怪”
隨後她續道:“那二位對神祇及神祇四帝應知曉吧?”看她的神情,想必一旦石敢當、尹歡說對此也不曾聽說,那她定會驚愕欲絕。
石敢當沉思了片刻,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道:“有關武界神祇的事,倒曾聽說過一些”
不錯,石敢當對“武界神祇”的瞭解,僅僅只限於“聽說”而已,因為有關“武界神祇”的一切,本就只是遙遠而模糊的傳說而已。
第五章 沉睡千年
爻意如釋重負地吁了一口氣,道:“眾所周知,神祇有木帝威仰、火帝慄怒、金帝招拒、水帝光紀四大帝王,他們無不是雄霸一方的王者,唯有無所不能的天照神方能使他們皆歸於神祇。縱是如此,在四帝之間,仍是有明爭暗鬥,其中尤以威郎與光紀的矛盾最深。而我父王火帝與水帝光紀關係密切,所以他不願見到我與威郎交往。為了徹底使我與威郎斷絕關係,父王甚至不惜將我封於他的天幕棺中,讓威郎無法與我相見。這一次,一定是威郎查知我的下落後,冒險深入光紀的領土腹地,要將我救出,卻被光紀及大冥樂土的人重創,不過最終威郎仍是將我從天幕棺中救出了,但他似乎已忘記了他自己的身份,以及所有與他有關的事。我懷疑是否被光紀施以毒手,使威郎的記憶消失了。若真的如此,那威郎的處境就十分不妙,唯有設法與他‘禳除國’的臣民聯絡,才可助他脫離危險!”
尹歡一片茫然。
石敢當卻倒吸了一口冷氣。
他沉聲道:“姑娘的意思是說你就是神祇四帝中的火帝的女兒,而陳兄弟是神祇木帝威仰?”
爻意道:“正是!”
石敢當如被人重重砍了一刀般吸了一口涼氣,方緩聲道:“據老夫所知,即使傳說中的武界神祇是真實地存在著,那神祇以及神祇中的人物也是屬於二千年前!換而言之,姑娘所說的事,本應該在二千年前就已發生了。”
爻意大震,不能置信地望著石敢當。
一時房內寂靜無聲,落針可聞。
亂葬崗下隱藏著的驚怖流地下巢穴。
小野西樓盤膝而坐,在她的身前,橫置著一隻弧形長匣,長匣已開啟,天照刀靜靜地臥於長匣之中。
這是驚怖流地下大殿的正殿,此刻,偌大的正殿內空蕩蕩的只有小野西樓一人。
她的腦海中一遍又一遍地回憶著天照刀脫手而飛的情景,心中極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