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定是受了重傷,對不對?你不是說只要能練成神功,你就是武界第一人,普天之下,沒有你辦不成的事嗎?正是為了這一點,你才與尹夕成親。可是,如今你豈非又將落得一無所有?真是天命不可違,你能擺脫堅冰的約束,卻終是無法離開這冰殿,地下冰殿救了你,亦毀了你!”
歌舒長空緩聲道:“我一無所有?”
“不錯,如果你無法從這兒離去,那麼你這麼多年所做的一切全是枉費心機!”
歌舒長空嘴角一陣抽搐,他頹然抱著自己的腦袋,嘶聲道:“怎會如此?怎會如此?”
尹歡手中的“長相思”與其說是一件讓人側目的奇兵,倒不如說更似一縷飄逸的清風,一個難以捉摸的夢境。
驚怖流的人悉數倒下之時,“長相思”亦悄然隱沒。
每個人都知道“長相思”在尹歡身側,卻沒有人能看出“長相思”究竟隱於何處,它彷彿已成了尹歡身體的一部分,密不可分。
驚怖流死者的血仍在緩緩流淌,匯作一處,最後流入了湖中。殷紅的鮮血注入水中之後,在水中以複雜不可描述的方式不斷地擴散開去,形成大片大片的血紅色。
尹歡的神情淡然,淡然得出人意料,彷彿片刻間奪取數十性命與他毫不相干。
“雕漆詠題”趨步近前,道:“谷主,現在是否該前往石殿?”
先前匆匆趕來稟報哀邪闖入石殿一事的人也眼睜睜地望著尹歡,他不明白谷主尹歡何以能在聽說石殿遭襲後仍氣定神閒。
尹歡淡然一笑道:“你們何必如此緊張?有石老在,定不會有什麼差錯。環視樂土武界,能勝過石老者,實是無幾。遺恨湖中隱有極為重要之物,一向是隱鳳谷防範的重中之重,決不可輕易中了他人的調虎離山之計!”
“雕漆詠題”道:“那我們現在該怎麼做?”
“等待!”尹歡不假思索地道。
他望著已恢復了平靜的遺恨湖,臉上有了古怪神秘的笑意:“除了闖入石殿中的人之外,驚怖流襲擊隱鳳谷的人都已被殺,那麼如今我們所應做的,除了等待,還有什麼?我們只需等待石老將入犯石殿的人一併除去即可。”
一人道:“可是萬一”
話未說完,尹歡已冷冷地將他的話打斷道:“我心意已決。石老諸人的安危固然重要,但隱鳳谷數十年的基業更為重要,相信石老亦會贊同本谷主所作的選擇。遺恨湖四周加強防範!雕漆詠題,你去石殿那邊助冒矢一臂之力!”
眾人見尹歡心意再無更改可能,當下只有從命。
自始至終,尹歡從未提及過父親歌舒長空。顯然他是避重就輕,欲將眾人的注意力集中於石敢當身上,使大夥忽視了要不要前往石殿救援與歌舒長空的安危關係最為密切。
真正的雕漆詠題早已被驚怖流所殺,此刻在隱鳳谷中的“雕漆詠題”其實是驚怖流“青衣紅顏”中的青衣,從不失手的青衣!
青衣奉尹歡之命匆匆趕至石殿。
雖然假借雕漆詠題的身份進入隱鳳谷已有數日了,但青衣對石殿內的情形依然一無所知。
若在平時,青衣進入石殿後必然很快露出破綻。石殿中的通道曲折複雜,行走其間,青衣與真正的雕漆詠題之間定有很大的區別。雕漆詠題乃隱鳳谷十二鐵衛之一,對石殿中的情形應十分熟悉。
但今日青衣卻無須顧慮,因為哀邪此前衝入石殿,已予石殿以毀滅性的衝擊,青衣大可循哀邪所經過的途徑長驅直入。
石殿中的倖存者在冒矢進入地下冰殿之後群龍無首,正茫然不知所措,一部分聚守於正門入口處,另一部分則在石殿四下尋找突然失蹤的尹恬兒。此時的尹恬兒如水分蒸發般了無蹤影,眾人十分惶急。
這時,青衣趕至石殿,他甫一出現,幾名隱鳳谷弟子立即迎上前道:“雕漆衛,你來了就好,冒衛追蹤驚怖流逆賊進入地下通道後,至今未見出來,我等身份低微,不敢犯禁前去探察詳情。還有,小姐本是在石殿中,現在卻不見其蹤影了”
說話者說到尹恬兒失蹤的事時,聲音壓低了很多,略顯怯意,畢竟此事非同小可。眾人雖不言語,卻都不約而同地向青衣身後張望,他們不明白石殿這邊發生如此大的變故,谷主何以只派來“雕漆詠題”一人。
青衣微微頷首,低沉而有力地道:“谷主已妥善部署一切,諸位只需各司其職便可,不必慌亂,倒是小姐的安危令人擔憂。”他環視眾人一眼,又道:“不知是誰最後見到小姐?”
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