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是意志堅定如歌舒長空者,在最初的那一剎那,亦不免萬念俱灰,只感到自己的五臟六腑在片刻間即將被這無形氣旋化為成碎末!
但歌舒長空能在這酷寒無比的地下冰殿中隱身近二十載,其意志之堅忍絕非常人可比。隱身冰殿二十載最可怕的其實並非酷寒,而是那份也許最終毫無結果的期待,以及在歲月流轉、人事變幻中自己卻獨自落寞於繽紛世界外的孤獨、失落的感覺。
但這一切歌舒長空卻忍受了!
正是這堅忍若鐵的驚人意志力,使歌舒長空能夠在三皇咒猝然發難後,其精神未完全崩潰。
歌舒長空驚天動地一聲大喝,體內強大的內家真力迅速團聚如盾,誓要將三皇咒氣機御於體外,同時試圖抽身急退!
哀邪見歌舒長空此刻竟仍能抽身而退,不由為他修為之深厚而倒吸了一口冷氣。在三皇咒這殘酷可怕的絕學當前,一旦為其氣機所傷,尚從無一人能保全性命,無不因迅速膨脹侵入的氣機而亡!面對三皇咒,對方所能做的唯有不被三皇咒氣機化成的氣劍所傷,否則必然難逃噩運。
哀邪加緊催谷三皇咒至更高境界。
“天柱天時,天王天丁,二十八宿,十二時將軍,月使者,日神童,隨法隨敕,入吾印中!”
左手劍指倏然化掌,掌心呈紫色,豪光暴現!哀邪身形暴起,全然不顧自己亦受了不輕的傷,向歌舒長空當胸狂擊而去。
哀邪亦自知傷勢不輕,尤其是與歌舒長空的最後那記強拼,使他內息紊亂,真氣滯納,正因為如此,哀邪方急於乘勢而進,一舉擊殺歌舒長空,否則一旦戰傳說與石敢當趕來救援,便會前功盡棄!
雙方皆心知肚明,生死如何,皆在這最後關頭!
哀邪來勢奇快無比,歌舒長空驀然厲聲長吼,其聲如鬼泣神嘯,他已豁盡全身功力,雙掌疾迎而出。
雙方強拼之下,哀邪一聲狂嘶,頹然跌飛數丈外方勉強止住去勢!
哀邪心知歌舒長空傷得絕對比自己更重,因為在歌舒長空分神之時,三皇咒氣機必然趁機長驅直入。但此時石敢當、戰傳說已匆匆趕到,哀邪自知已是強弩之末,無暇細看歌舒長空是死是活,立即強撐著抽身速退。
當戰傳說與石敢當趕到這邊時,歌舒長空背倚地下通道的側壁,面如金紙,五官因極度痛苦而扭曲不堪!更可怕的是他的腹部肌肉已扭結一團,深深凹陷,如同水中旋渦狀,且猶在蠕動不止,鮮血不斷地由傷口處湧出,滴落地上後,繼續沿著地下通道的斜坡流動,已流至數丈外的地方。
石敢當見狀神色劇變,失聲道:“好可怕的三皇咒,入體便如附骨之蛆,揮之不去!”
戰傳說關切地道:“該如何救他?”
石敢當皺眉道:“一時間老夫也無計可施實不相瞞,此時老夫的功力恐怕僅剩四成了,否則‘星移七神訣’或可一試。”
戰傳說見石敢當神情頹萎,心知他所言不假,當下道:“既然前輩說晚輩已功力大進,便讓晚輩試一試”
“不可!”石敢當未等戰傳說把話說完便立即打斷道,“三皇咒太過詭異,能奪人心魂,一旦歌舒長空的意志不能堅持,那時最可怕的就不是他的死亡,而是他的心智為三皇咒所控制,變得瘋狂嗜殺,因此為他驅除三皇咒十分危險!”
這一番話,石敢當說得極快,且同時有意無意地擋在了戰傳說與歌舒長空之間。
戰傳說心知他是擔心歌舒長空如雷大般喪失心智驟然發難,所以擋在自己身前以防不測,心中不由一熱。
就在這時,歌舒長空低哼一聲,突然暴起,以迅雷之速向石敢當悍然撲至。
戰傳說失聲驚呼:“小心!”間不容髮之下,其詭異快捷絕倫的步法已在下意識中踏出,在極為狹窄的空間裡,竟不可思議地在第一時間內自石敢當身側閃過,雙掌齊出,全力封阻歌舒長空。
戰傳說此舉快至鬼神莫測,讓人感到似乎本就是他與歌舒長空直面相對,而不是石敢當。
一切變化僅在電光石火之間,且毫無迴旋的餘地。
“砰”戰傳說雙掌擊於歌舒長空的雙臂上,立感奇強無匹的力道洶湧而至,勢不可當,一股無形颶風憑空生起,激盪於地下通道中。
戰傳說只感體內氣血翻騰,心中一驚,順勢倒掠而出,與此同時,石敢當亦感到歌舒長空情形異常,不可強阻,亦於同一時間急速閃身退開。
歌舒長空狀如瘋狂,一擊未能得手,第二擊已接踵而出,暴擊戰傳說前胸,聲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