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沉默了片刻,一人答道:“我最後見到小姐時,她是在大少主生前所生的房內”
青衣心中一動:尹歡的大哥尹縞?
臉上神情卻沒有絲毫變化,只是略作意外地“哦”了一聲。
那人繼續道:“小姐進入大少主的房中後,石殿便有人闖入了,之後或許是因為過於混亂,並無兄弟見她離開那間屋子,但我們再去那間屋內尋找時,卻無小姐蹤影。”
青衣正待讓人同他一道前去察看,忽聞石殿中有呼喝聲傳來!
眾人神色一變,所有的目光“刷”地一下子落在了青衣的身上。哀邪強闖石殿時顯露的驚世駭俗的修為對眾人震撼極大,此刻仍心有餘悸。“雕漆詠題”在十二鐵衛中雖然排名靠後,但冒矢不在場,“雕漆詠題”自然被他人寄以厚望。
青衣一聽呼喝聲,立即判斷出是門主哀邪在石殿中出現了。青衣不明白哀邪為何要一反事先早已定好的謀略,而硬闖入石殿中,但他很瞭解哀邪的武功,他相信地下通道中只要有一人能活著離開,那麼此人必定是哀邪!
青衣只對身旁的人說了句:“我去看看,你們不要分散,以免被敵各個擊破。”言罷他立即循聲疾掠而去。他從眾人的神色言語中聽出他們對哀邪已有懼意,因此自己所說的話必然能打動他們,使自己有更大的迴旋餘地。
此時石殿中更顯空蕩,青衣長驅直入。
很快,他便接近了廝殺聲傳出的地方。就在青衣迅速接近時,廝殺聲倏地戛然而止,他的腳步不由為之一緩。
就在這時,他忽見一人扶著不遠處的一扇殘缺的木門門框跌跌撞撞而出,渾身浴血!
青衣定睛一看,不由大吃一驚,此人赫然是他的門主哀邪!
青衣從未見過哀邪如此狼狽之相,驚駭之際,他下意識地快步上前。
哀邪雖憑藉三皇咒重挫歌舒長空,但他自己亦已戰至力竭,真力虛浮,傷勢非輕,強支著離開地下通道後,甫出洞口進入石殿,立即遭遇守候在外面的隱鳳谷弟子的圍殺。若在平時,這些人根本不堪哀邪一擊,但今日哀邪卻好不容易才將圍殺他的人悉數除去,自身亦已再添數道傷口。
這時,哀邪感覺到有人向自己接近,心中一驚,不假思索疾掄方才自隱鳳谷弟子手中奪來的一柄長刀,自腋下斜斜劃出。
他終是宗師級高手,縱是已力竭難支,在下意識狀態劃出的一刀仍是玄奧莫測,驚心動魄,憑此一刀,足以為他贏得時間!
刀勢奇快!
卻無功而返!
哀邪凜然一驚,暗忖來者的修為遠在方才其他隱鳳谷弟子之上,莫非,來者竟是尹歡?
心中轉念,他的身形已動,刀走空後的剎那間斜斜倒滑出一丈之距。這看似平淡無奇的舉止,但因為是在一刀揮斬、力道已盡之時完成,卻於平淡中顯示了驚人的實力!哀邪能在重傷後做到這一點,殊不簡單。
對手卻並未如他想象的那般乘勢而進,只聽得一個熟悉的聲音低聲道:“門主,是我!”
哀邪本已繃得緊緊的心神立時鬆弛了下來,青衣易容成雕漆詠題的事他自是知情。但對於雕漆詠題的容貌,哀邪畢竟不熟悉,在高度緊張的狀態中,不免有了疏忽。
哀邪見青衣敢開口表明身份,便知四周暫無隱鳳谷的人,心中稍安。
青衣一邊留意著周圍的情況,一邊道:“門主,你受傷了?”
哀邪低聲道:“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你已見識了尹歡的武功,今日你我有無勝算?”
青衣聽得此言,立知哀邪傷得極重,否則以哀邪的自負,決不會如此發問。
青衣與哀邪保持著一定的距離,並以身體擋在過道入口與哀邪之間,這樣可保證萬一有人接近,第一眼看到的不會是哀邪。他道:“尹歡絕非外人所知的那麼簡單,門主的武功自然在他之上,但這是在隱鳳谷中,而如今紅顏又已落入他們之手,依屬下之見,門主還是先設法脫身,待我想法救出紅顏後,再作打算。”略略一頓,又補充道:“若聖座能出手,也許又另當別論。”
哀邪的腦海中閃過異服女子的身影以及她形影不離的弧形長匣,他暗一咬牙,忖道:“莫非她只願坐享其成?”
歌舒長空破冰而出,功力大進;戰傳說的出現;尹歡藏巧露拙,隱藏實力——這一切,都在驚怖流意料之外,以至驚怖流此次行動,已漸顯不利。但事已至此,已只有全力一搏。而驚怖流最大的勝算,似乎唯有將希望寄託在異服女子的身上了。
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