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回想那位偶遇的男裝女子,龍峻擰眉道:“劉靖忠的乾女兒是什麼來歷,這個時候到常州城來做什麼?”
“大人放心,我已經叫人暗中盯著了。”朱炔嘿嘿笑道,“這還是老閹奴收的第一個乾女兒,嶺南溫家的三小姐,名叫溫晴,您離京的第二天,她就拜了老閹奴做乾爹,那天劉府大開筵席,可是熱鬧非常。”說罷冷哼一聲,“就因為有他孃的大靠山在,所以前些天派人去溫家問話,他們有恃無恐,態度強硬得很。”
“她沒見過你嗎?”
“錦衣衛諦聞司可不是吃素的,自然我認識她,她不認識我。”
龍峻沉吟道:“雲南諦聞司那邊傳過一則訊息,說是沐王府小公爺看上嶺南溫家的一位小姐,從此一往情深非她不娶,也不知是不是這一位。”
“還有這種鳥事?那可要仔細查查。”朱炔撓頭道,“說來奇怪,這溫晴明明是個女的,人也長得標緻,可不知為何,老是作男人打扮,老閹奴也對外聲稱,他收的是乾兒子不是乾女兒。”他越說越想越是迷糊,茫然問道,“大哥,這是在搞什麼狗屁名堂?!”
龍峻笑道:“她喜歡做什麼打扮,跟你有什麼相干?管那許多做甚?”
朱炔有些耳熱,支吾一陣,顧左右而言他:“小吳這傢伙跑哪裡去了,大人回來也不見他出迎,我去找找。”說完起身一溜煙遁了。
龍峻看著他慌慌張張的背影笑了笑,微微搖頭,拿起李玉送來的那兩本資料文書細瞧。其中一本稍薄,是七巧門在世家幫派、州府各地散佈的一些暗釘,甚至聯絡的手勢暗語,用她以前在錦衣衛諦聞司學到的密語所寫,這套密語已長久不用,除了她和龍峻,會的人寥寥無幾。紙張帶有硫磺味,極易燃燒,大概為了以防萬一,好方便姜華毀損,也是讓他看後即焚的。這本好東西,龍峻曾經明裡暗裡索要偷找過多次,皆不可得,想不到此番竟會捨得拿出來送他。將那書冊握在手裡憧怔片刻,龍峻開啟慢慢翻看,仔細讀完兩遍,再把整本書丟進炭火盤內燒燬,支頤瞧著書案上的白帖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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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風波 第三章 垂釣
正月十三日清晨,距離上元節和趙懷義的生奠還有兩天。
天色仍是陰沉。
昨日下午飄了一陣細雨,晚飯後雨量開始增大,淅淅瀝瀝,綿綿密密。後半夜雨雖已止,卻開始北風呼嘯,過了拂曉都未停。等到早間起來,屋頂瓦面和青石板路上已結起一層冰霜,泥濘的地面凍得堅硬,樹枝枝杈都成了雪條,寒氣迫人,幾可呵氣成冰。
天寒地凍,除去有事要忙的,不習慣睡懶覺的,個個都想躲在熱被窩裡不願意起來。唐穩有些認床,剛到陌生地方警醒難免,夜裡一直睡得不太踏實。天沒亮就聽到澄園裡眾人進進出出,雖然動靜不大,可畢竟被吵醒了,一時再難入睡,只好大睜雙眼望著房梁捱到天明。
等他走出房門時恰是卯正,朱炔還有另一位緹騎統領吳戈,居然已經用過早飯,離開澄園到常州城內公幹去了。唐穩在自己家裡向來算是起最早的,可比起朱炔和吳戈,卻猶有不及。聽引路的緹騎校尉說,平日在京城,寅時朝會便已開始,龍峻原本習慣起得更早,只是這段時間仍在養傷,所以反而要遲些。
生奠將近,或許是趙懷義面子夠大,又或許是那位貴人手下勢眾,常州城裡江湖人士驟然增多。為使事態暗中得到控制,又不至於打草驚蛇,朱炔吳戈兩人開始忙得不可開交,緹騎眾校尉也幾乎個個腳不點地,澄園裡最空閒的,只有龍峻和唐穩兩個。唐穩是外人,自然沒有他要忙的事,至於龍峻,昨日和朱炔在書房商討之後,便決定銳刀門的案子,放手讓他去幹,但並不意味著自己做甩手掌櫃,一有異常訊息動靜需隨時稟報。
嚴冬的早晨寒風凜冽,沒什麼人願意一大早外出,龍峻用過早飯,不知怎地有了興致,想到要去釣魚。唐穩心裡只想窩在房中,發呆看書順帶補眠,但畢竟剛簽了三年賣身契,身不由己迫不得已,只好冒著嚴寒舍命奉陪。指揮使大人決定出門,手下人自然阻攔不得,幸好龍峻傷勢已近痊癒,只是尚需調養,倒也不用太過擔心,留守官校一邊推選四名身手最好的小校貼身隨侍護衛,另一邊則飛速報知朱炔。
帶上一羽鷂鷹,備好漁具,說是釣魚,卻不去找湖,而是由龍峻打頭,一行人六匹馬,悠悠然進了內城。唐穩看他似乎漫無目的,下了馬先只在街上閒逛,走進幾家早開的商鋪買了些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