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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部分

不得明確結果,而且恐怕還與袁有道身故、袁府大火,甚至一個月前對自己的刺殺都有關聯,今日眼見有機會水落石出,實在不想就此放過。

許策臉色白了一白,站起身來勉強笑道:“這茶怎地喝完了,我去叫夥計添水。”說著快步走出套間。

“阿策!”龍峻稍稍提高聲音說道,“我替先生收殮時,仔細驗過屍體,除去頭頂的四枚長釘,他十指俱折,四肢皆斷,鼻樑顴骨開裂,肋骨幾無完好,生前顯是受過嚴刑逼供”

許策剛到雅室門邊,正要伸出手去開門,聽到這話渾身一顫,忽然向後就倒。錢滿視線一直不曾離開過她,眼見不對,飛身近前將她抱住,動作疾如閃電。龍峻忙離座趕上去檢視,卻見她俏臉煞白,雙目緊閉,牙關緊咬,竟已昏暈過去。

見此情形,龍峻心中雪亮,現下雖不能斷定許策當時就在常州,但她必定見過許振卿屍身的慘狀,所以兩年之後聽到自己講訴,還會有這種直接的反應。他忙取出隨身攜帶的金針,小心刺入許策“百會”“素髎”“內關”“人中”幾個穴道,輕輕捻轉,許策嚶嚀一聲,隨即慢慢甦醒過來。錢滿將她小心扶起,攙到椅旁坐下,倒了杯熱茶遞過去,只覺她雙手冰冷,身上抖個不停,心中不禁又痛又憐。

龍峻兀自不肯罷休,繼續追問:“阿策,你可曾聽到些什麼?!或是見到了什麼?!”

錢滿眼見許策牙關緊咬,抖得越發厲害,手中的茶水盡數潑在衣襟之上,不由惱道:“青陽!別再問了!”龍峻原也不忍,聽他發火,又加許策狀況著實不妥,遂搖頭輕嘆,便再倒了一杯熱茶遞給她,接過已經半空的茶盅,走到一旁坐下,不再言語。

許策手上捧著熱茶,慢慢舉到唇邊喝了一口,臉色稍許緩和,可依然止不住發抖,雙眼中神色複雜,各種情緒紛紛湧現,龍峻尚未辨別分明,一瞬之間又歸於虛無空洞。她扯起嘴角,似哭似笑,不看龍峻,只瞧著錢滿道:“滿哥哥,我十年前曾聽到爹爹和姑父的一段話,一直沒有告訴你。如今他們都不在了,我想了想,覺得還是應該讓你知道。”

錢滿一愣:“十年前?你爹和袁指揮?什麼話?”龍峻眼神一閃,似乎想說什麼,卻終究沒有開口。

許策閉目理了理思緒,睜眼慢慢說道:“那時節,我還在峨眉山上學藝,一日爹爹忽然來信,說給我定了一門親事,是朝中一位翰林的公子。我拜師六年,武功已有小成,又多次受師傅誇獎,正做著江湖夢,想著下山之後雲遊四海,結交豪客,行俠仗義,揚名天下,自然不願這麼馬馬虎虎就嫁了個連名字也不知道,面都不曾見過的人。”她緩了一緩,接著說道,“爹爹信中原本要我在峨眉等候,等他處理完手頭上的事務,就來接我回常州,準備婚事。我心裡著急,想到峻哥哥主意多,或能勸說爹爹回心轉意,退了這門親事,就匆匆拜別師傅,下山偷偷趕回京城。”

錢滿聽她述說,憶起前事,會心笑道:“我記得,那是咱倆分別六年之後,第一次見面。說真的,你那時往我跟前一站,開口就叫滿哥哥,我還一下回不過神來。”他睃向許策嘿嘿一笑,“以前那個頭皮光光兩根丫角,一臉雀斑塌鼻子的小丫頭,忽然出落成水靈嬌嫩的大姑娘,可真嚇了我一跳。”小孩子年幼時期,無論男女都要剃去胎髮,或光頭,或劉海,或丫角,一直要到十三四歲才開始蓄髮。許策去峨眉之前不過十歲,自然是剃光頭皮,只留兩根小辮,因而時常被錢滿拿來取樂捉弄。

許策被他逗得微微一笑,繼續說道:“我瞞著爹爹下山,心裡實在沒底,又害怕他責怪,不敢直接去找他理論,尋思著不如先去峻哥哥那裡。”她輕嘆一聲,望著龍峻勉強笑道,“峻哥哥,我總覺得爹爹偏心,待你比待我要好,心想有你在場,爹爹總會好說話些。可我到了你家,你卻不在,倒是爹爹和姑父等在那裡。我心裡慌亂,想到姑父是錦衣衛指揮同知,會不會他得到訊息,知道我離開師門偷偷回京,爹爹又猜著我會第一個來找你,所以兩人約好了,事先在你家裡截我。”

龍峻神色不動,只看向許策淡淡說道:“阿策,你累了,先歇一會兒,別忙著說事。”

許策漸漸止住顫抖,一口把茶水喝完,擱下茶盅,睨著龍峻微微冷笑:“峻哥哥,你怕什麼?怕我說出什麼不好的話來麼?”

錢滿掃了龍峻一眼,輕拍許策手背,柔聲道:“鬼丫頭,你說。”龍峻只是無奈輕扯嘴角,轉頭望向窗欞,眼神飄忽,也不知在看著什麼。

許策展顏對錢滿笑笑,續道:“幸好我那時存了捉弄人的念頭,想試試自己的輕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