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沒說什麼,但下午就帶著連隊冒雨去靶場訓練了,完事兒之後自己又在雨中跑了兩千米。說起來也夠可樂的,程勉這人心情一不好就愛自虐。”
何筱沒笑,就覺得嗓子乾乾的,費了老大勁,才擠出一句話:“那人是我媽給我介紹的,那天中午我——”
說到一半,她才發覺這解釋已經毫無意義了。程勉隻字不提,那就是選擇相信她,只是她不知道,他是如何說服自己的。
就如同過去的七年,她不知道,他是如何就這樣堅持等下來的。
何筱突然覺得很難過,她轉過身,匆匆走向塗曉,臨走前丟給徐沂一句話:“你可真不會轉移話題。”
徐沂淡淡地笑了。
中午十二點,喜宴正式開始。
在這之前,沈孟川不能免俗地也做了個VCR,把這二十幾年跟塗曉能收集到的點滴都放了進去,成功的感動了老婆和在場眾人。塗曉妝都哭花了,下去簡單補了補,又換了身簡單旗袍,跟沈孟川一桌一桌的敬酒。
何筱和程勉就跟在身後。
敬酒的時候,她們兩個女人很少被灌酒,原因很簡單,酒都讓兩個戰鬥力極強的男人給擋住了。
程勉提沈孟川擋了不少的酒,一杯一杯看得何筱心驚肉跳。找了個合適的功夫,勸他:“別喝那麼多了。”
程勉拍拍她的手,示意她放心。
喝到最後,到場的戰友們都嗨起來了,一群人站在臺上高歌了一曲《我們的隊伍向太陽》,把在座的都逗樂了。
何筱跟程勉站在後面,一直有人來跟他敬酒,因為這裡的人沒幾個不認識他父親的。程勉不好在這種場合拂老首長的面子,都應了下來。何筱看得著急,等再有人勸酒的時候,她替他接了過來,仰頭喝了個一乾二淨。整個過程不過幾十秒,程勉和那人還沒反應過來,酒杯都幹了。
等那人走了,程勉揉揉她的頭,傻笑。
婚禮結束的時候,沈孟川和程勉都喝大了。沒辦法,部隊裡出來的,都能喝。
幸好提前在酒店裡訂的有房間,塗曉忙中塞給何筱一把鑰匙,讓她把程勉送到樓上去休息。何筱只好扛著他這70KG的重量,艱難的往電梯裡走,小聲說他:“逞能,喝那麼多酒。”
程勉原本微閉著眼,他雖然喝了不少,但酒量是早就練出來的,只是臉有些紅。聽見笑笑同志的抱怨,他眼睛張開一道縫,斜眼看了看她,稍微抬了抬身子,免得壓著她。
“你不懂。”程勉手一揮,說,“幾十個人圍攻我們兩人,就是犧牲了,那也叫勝利!”
何筱切一聲,到了屋裡就把他扔到了床上。反正這人皮厚,經得住摔。
程勉自發自動地躺好,過了會兒覺得屋子裡過分安靜,就扯開嗓子喊:“笑笑?哪兒呢?快出來!”
“不許喊了!”何筱急急地從衛生間走了出來,拿了條熱毛巾給他擦臉。
熱熱的,感覺很是舒服。
程勉很滿意地表示:“水,再來點水。”
何筱掐了他臉一下,又去給他找水。喝下去之後,程勉徹底消停了。他只是微醺,又不是真傻,差不多就得了,免得真惹惱了某位小同志,撂挑子不幹走人了。
“笑笑。”他抬頭,睜著黑潤的大眼看著頭頂上方的何筱。
何筱原本正想走人,一聽見他叫她,就頓住了:“您老有事兒趕緊吩咐。”
程勉笑了笑,握住了她的手:“我沒事兒,就想跟你說說話。”
“不想理你,喝這麼多,一股酒氣。”她替他鬆了兩顆釦子,讓他透透氣。
程勉依然笑著,眼睛卻閉上了,像是有些累。何筱就坐在床頭,低頭看著他,一動不動,彷彿時光靜止。
她記得,她剛見到他的時候,他還在初中。
那會兒院裡的孩子上學,都是歸所在地軍分割槽統一管理。還沒實行劃片分,一半是靠自己考的,一半學習不怎麼樣的,就得上軍分割槽聯絡的學校。
程勉那時就是院裡第一個考出去的,市一中的附屬學校,排名第一,趙老師頓時成了院裡多少家長羨慕的物件。孩子們都是不在意這些的,那時的他們,年少陽光,無憂無慮,整日滿大院瘋跑,風吹動衣角,滿是青春的味道。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
年少輕狂,幸福時光。
“笑笑。”程勉突然說,“老首長今天才是真的喝多了。”
何筱回神:“二十多年修成正果,首長那是高興,喝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