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阿哥做一身,芳姐做一身,若有得多,你同華叔華嬸都一件。”
魯媽一聽不高興了,將包袱送到潤娘眼前:“怎麼不用呢,就是信安府也難買到這樣的皮毛-------”
不想她話未說完,潤娘已推開包袱搶到門前伏在門框上乾嘔,知芳忙端了茶上前給她順氣:“娘子竟受不得這味麼?”
潤娘其實是心理原因,她剛看到整張的皮毛,眼前登時浮現出血淋淋的剝皮景象,不做嘔才怪。
魯媽也趕上前來:“原先也不這樣,如今怎麼受不得這個味呢。”
華叔湊在一旁道:“怕是懷著身子的原故,芳兒先三個月一碰到茶水的味就吐呢,更是奇怪。”
潤娘嘔了一會,接過薑茶先漱了口,方坐了回去,魯媽早把毛皮抱開了。潤娘向華叔道:“如今人都還沒買,且不忙商議房屋。倒是那價錢怎樣呢?”
華叔道:“現在憑空的我也說不出價錢來,咱們家從來也沒買奴隸呢。”
“娘子,鍾大哥已在書房裡等著了。”潤娘正思忖著,秋禾走來稟道,她聽了抬腳就走,又支使秋禾去廚裡幫忙,帶著魯媽拐進周慎的書房,知盛原陪鍾長富在椅子上坐著,見潤娘進來了,忙站了起來。
“坐著,坐著,都說了不要這些虛禮。”潤娘在炕上坐了,向鍾長富道:“對不住啊鍾大哥,擾了你歇息了。”
鍾長富本就虛坐著,聽了這話,忙站起身道:“娘子這話可叫俺受不起。”
潤娘淡淡的笑著,道:“請鍾大哥來,是有句話要問鍾大哥,我聽說劉家有個官人在京裡做官,可是有這事呀?”
鍾長富道:“這事啊倒是有的,也叫劉甚麼濤,中間那字俺們可記不得,只知道小名叫福哥。算起來倒是劉大官人的從兄弟,可惜自小沒了父親,寡母帶著他守著點田地,日子過得苦巴巴的,那會劉太翁還在,有一回年下,他們孤兒寡母的到劉家借些米麵,卻被趕了出來,自此之的他們就再沒登過劉家的門,那年福哥趕考,還是把家裡一半的田地變賣了才湊了路費,倒也是老天開眼,誰也想不著那福哥倒是考中了,來年開春駕著雙轅車接了他娘到京裡享福去了,那會劉大官人倒想巴結,又是在村口放炮仗,又是在家裡擺酒席的,可人家哪裡著理他,帶了老孃一徑地去了,之後再沒見回來過。”
潤娘聽得眉開眼笑,道:“我還有一件事拜託大哥,咱們姑奶奶----”
她只說了開頭,鍾長富便起身擺手道:“這俺可不敢應承娘子,那畢竟是人家屋裡的事情,俺們怎麼好去言東道西的,再說了,那門俺也進不去呀。”
知盛同魯媽都沉了臉色,潤娘依舊是笑盈盈的:“大哥弄錯了意思了,我只是想拜託大哥替咱們留點心,老樟窩子離這裡說遠不遠,也有好幾十裡地,我又聽說咱們姑奶奶病著,說句不好聽的倘若有點子事,連個報訊的人都沒有。大哥離得近,或者聽到有甚不對頭的,來告訴咱們一句,我就感激不盡了。”
鍾長富聽了還是憂鬱,知盛見他這般推託,沉著臉正想開口,被潤娘以眼色止住了。鍾長富思忖了許久,道:“這事我也不敢就包攬下來,倘或俺真聽到些甚麼,總來告訴一句。”
聽了這話,潤娘心裡不住的冷笑,虧我剛才還誇他樸實呢,原來也曉得話不說滿的。
她面上卻笑道:“如此,我先謝過鍾大哥了。”
鍾長富面上稍有些愧色,道:“若沒事,俺先出去了。”
見他去遠了,知盛方怒道:“娘子還謝他,我還當他是老實人,沒想到也這般油滑!”
潤娘不然道:“這也正常,強龍還不壓地頭蛇呢,他不過是種著咱們一點子地,況且咱們還離得遠,劉家是老樟窩子的大戶,他不想得罪他們也無可厚非,畢竟他還得在人家眼皮下過活呢。”
魯媽扶著她出得房門,抬眼望去,西邊天際已是火紅一片,不由夢囈般低吟道:“有一天,我看了四十三次日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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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十三、崑崙奴
日子如流水般靜靜地從指間淌走,轉眼已是十月將盡了,夜裡吹了一晚的北風,又闢哩叭啦的落了大半日的雪子,近午時分才飄下揚揚灑灑的鵝毛大雪,不過一頓飯的功夫,院子裡就鋪了一層白絨絨的墊氈,正房與東廂窗邊的夾竹桃更是仿若戴了個臥兔兒似的;頗有些玉樹瓊花的意味。
潤娘縮在內屋溫暖的炕上,聽著外頭周慎同大奎嬉鬧的歡笑聲,再看著圍著火盆子坐在一起擇菜、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