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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部分

可是我失神了,我還說等著諸位商量完呢。”

朱儒生訕訕地笑著,心裡罵道,還真是主僕呢,一般的裝腔做勢。

“是這樣,諸位地裡的時鮮農貨都是按一季一季的,譬如方大哥家的山地上那小片桑樹林子,眼見的就要結葚果了,就是山腳下那幾畦豌豆也到時候了,果子下來自然是要趕鮮著賣,娘子便想著等到了秋末時候隔的長,那帳可就難算清楚了,但不如諸位賣完了一季的農貨便交次租,這樣帳也清楚,咱們也沒有甚麼好掰扯的了。”

佃戶們聽了,面面相覷,心裡自是不願意的,往年都是到了秋末初冬交租的,這初春賣東西的錢自己還可以握在手上大半年不說,到了年尾也好混,若真按著一季一季的交,自己可就落不著甚麼好處了。只是知芳的話卻也在情在理,一時間他們倒找不出甚麼藉口來反駁,便都沉默不語,一個個如木樁似的站著。

張婆子聽到這會,心下生了疑惑,自家娘子分明告訴自己說,是按著季跟佃戶們收東西,怎麼到了知芳口裡卻變成了收租子,總算她長了兩歲年紀,還有點穩妥,壓低了聲音湊到知芳耳邊問道:“芳姐兒,娘子不是說收山貨、農貨的麼,怎麼”

知芳忙摁住張婆子的手,悄聲道:“媽媽莫急,慢慢的來。”

張婆子疑惑地嚅了嚅嘴,才想說甚麼,卻聽有人問道:“那租子要怎麼算呢?”

知芳轉頭看去,見問話的人穿著粗布短衫,下頭繫著葛麻褲子,粗手大腳的卻偏長了張猴臉:“方大哥問得是,我可是忘了說了,娘子的意思是租子比照著集上的均價,咱們三七分帳。”

“甚麼!”知芳此言一出,真是一石激起千重浪,佃戶們紛紛嚷了起來:“這可不成,咱們挑到城裡賣也是不是日日都能賣光的,要按均價咱們可是虧了。”

“就是呢,市集上還要交稅的,再說了咱們挑得去花力氣費時間的,照著均價交租讓咱們喝西北風去呢!”

“你也叫娘子打聽打聽去,整個信安府可有誰家是按季收租的?也是咱們老實,東家怎麼說咱們怎麼應,真要照著均價交租咱們可就白做活了。”

這些佃戶們本以為潤娘會讓他們每日報價,他們想著到時昧下點零頭,雖不及往年得的便宜多,也還勉強能過得去。可真要照著市集上的均價來交租,自己怕是一點子好處也撈不著了,所以這會子他們倒真是著了急,因此情不自禁的圍攏了上來,把知芳等人團團圍住,七嘴八舌的叫嚷起來了。

若不是有鐵貴、大奎他們攔著,那些佃戶都要趕上前來拉扯知芳、秋禾。饒是如此,他們口中噴出的濁氣亦直逼著三人而來,秋禾捂了口鼻不自覺地往後退了退。

張婆子更是滿臉慌張的神情,直叫道:“有話好說,有話好說”

正文 六十九、我的心思你來說

六十九、我的心思你來說

知芳見佃戶們圍了上來,站起身將張婆子護在身後,垮著臉不做聲只由著他們吵嚷,鐵貴生怕妻子吃了虧,一面拼力攔著佃戶,一面回頭嚷道:“芳姐兒,你們先進去吧!”

張婆子早嚇得發抖聽了鐵貴這話,拽著知芳的胳膊顫聲道:“是啊芳姐兒咱們且先進去吧,免得吃了虧呀!”

知芳拍了拍張婆子的手,溫言安慰道:“放心沒事的。”說著站出身子,水光似的眸子流轉過佃戶們的臉膛默然不語。那些佃戶們本還怒氣高漲的,見了知芳似笑非笑的神情,想起舊年潤孃的強勢來,便漸低了嗓門了,知芳這才不輕不重地問道:“依你們又怎樣呢?”

佃戶們心裡雖有打算,可畢竟都是些粗蠻漢子,話到嘴邊偏不知該如何開口,站在地上面面相覷,過得一會,眾人的眸光漸移到朱儒生身上。

朱儒生在眾人求助的眸光下,緩緩站了出來,道:“芳姐兒啊,這照著市集的均價收租子,咱們實在是太虧了些,不如咱們每日從市集裡回來跟娘子報一報帳,到時候租子照著總帳收。”朱儒生的語氣裡帶著商量的意味。

知芳也不同他客氣,冷冷一笑道:“這種事咱們家何嘗沒有做過,結果呢?帳是一天少過一天,舊年若不是娘子有手段,真照著帳上收租子只怕喝西北風的就是咱們了。”說著如水的眸子往眾佃戶臉上一瞟,躁得那莊稼漢子皆側身低頭,他們雖貪圖些小利,然被人當眾說破總歸是有些羞愧的。

朱儒生也沒想到她竟這般的不給眾人留情面,當下只得訕笑著道:“芳姐兒哪裡話呢,早些年的確是買賣不好呢!”

知芳微微一笑,也不同他辯駁:“買賣不好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