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親們看在某樗生病的份上,給俺留個言吧!
堂上四人各懷心事的沉默著,忽地一陣冷風鑽了進來,氈簾揭起四人舉目看時,大奎已大踏步地走了進來,身後跟進神情焦急的知盛,無奈地迎上劉繼濤詢問的眼神。
“有甚麼事?”劉繼濤忙問道,一面遞眼色給知盛讓他拉了大奎出去。
大奎只略一甩胳膊,便掙開了知盛開,他如棵松樹挺立於堂上,繃著張稜角分明的臉孔,濃眉下那子夜般的黑眸,一一掃過眾人的面容。昂然說道:“周悛的腿是我打折的,要怎麼處置隨你們的便!”
“胡說!”劉繼濤急聲斥道:“這正廳大堂豈是你胡言造次的地方,還不趕緊退了出去,待我告訴你家娘子,有你的好果子吃!”
劉觀濤坐太師椅上,只管把手湊到火籠子邊上燻火,面上雖看著無情無緒,心底卻是喜不自禁,偷眼瞥向坐在上首的周友清,但見他本就因牙齒脫落而扁下去的嘴已抿成一條直線,眼眸中兩束不愉地探究眸光在劉繼濤身上來回掃視。
劉觀濤勾了勾嘴角,高興得險些笑出聲來。自己要的可不就是這份疑心,只要幾個老的動了猜疑,那蘇潤孃的好日子怕就是到了頭,至於繼濤那小子,待自己走馬上任後,把適才的風言風語在京裡傳一傳,再使些銀錢,他想要再出仕怕是沒那麼容易啊!
“好,是條漢子的樣子!”周世齊見到大奎兩眼幾乎不曾放光,聽了他這一句話,怒聲讚道:“難得你年紀不大倒甚有擔當,我也不為難你,你只給悛哥兒賠個禮磕個頭,再讓你們娘子拿十貫錢出來,這事便揭過去!”
大奎卻是一笑,道:“何必這麼囉嗦。我打折了他的腿,你便也打折我的腿就是了!”
眾人聽罷一愣,皆怔怔地望著大奎,劉繼濤雖惱他胡來,卻也著實欣賞他這份膽氣。而周世齊聽了適才劉氏兄弟的一番話後,也知是自己理虧了,只想扳回些顏面佔些好處就罷,聽大奎這麼說只當是潤娘故意為難自己,不由惱羞成怒,指著大奎罵道:“小咋種,你當我不敢麼!”言猶未了,他舉起柺棍便要照著大奎打下。
“世伯,慎哥兒還躺在裡頭昏迷不醒呢!”劉繼濤輕飄飄的嗓音直如一根絲線牽牽地拽住了周世齊的手腕。
周世齊瞪著大奎無懼的面容,緩緩放下柺棍,兩嘴唇皮哆嗦了許多,方恨聲道:“我懶得同你計較!”
劉繼濤一句話,不僅唬住了周世齊更是惱了周友清,在他看來就算周悛父子有天大的錯,也該交由他來處置,豈容得他一個家奴打上門去的?這個事情若只是自家關起門來說,顧慮著潤孃的潑辣與周悛父子的錯處。他倒願意說些和稀泥的話兩下扯平了拉倒。可惱這個周世齊沒甚本事卻還愛咋乎,氣勢洶洶地找上門,又火急火燎地拖了自己來,把事情鬧到了人盡皆知的地步,不過一個外人張嘴隨便說了兩句話,他就沒了氣勢直說不計較了。
現下若是自己一定要辦那小子,惹惱了潤娘自不必說,連劉繼濤也一齊得罪了,而且必還得重重地處置了侄子、侄孫面上才能過得去,若不處置那小子,自己這個族長明知有家奴打了主人,卻不處置,外人又該怎議論呢!
“罷了,恆哥兒媳婦懷著孩子,我也不想給她心裡添堵。”周世齊陰沉著臉站起身,甩著自己的大袍袖,背手抬腳向外而去,行至大奎身旁站住,斜眼瞪視著他道:“看你家娘子份上,且饒過你這次,你只去你家太翁、官人牌位前跪一夜就是了!”說了,回頭瞪向周世齊道:“還不走,等人請人吃飯呢!”
劉觀濤亦忙起身,陪笑著送他二人出去。劉繼濤先吩咐知盛去告訴無腔,下午讓孩子們自己看書練字,待知盛去後,他瞪了眼大奎,沉聲喝道:“隨我來。”
大奎微揚著頭,嗤了一聲。隨劉繼濤進了周慎的書房。劉繼濤在炕上坐了,兩人互相打量著,終是劉繼濤無奈一笑,先收了碎冰似的眸光,輕責道:“你也太莽撞了些!”
大奎冷嗤一聲,傲然道:“莽不莽撞也輪不著你來教訓我。”
劉繼濤稍稍一愕,溫涼如水眸光輕籠在他健碩的身上:“你覺著成麼?”飄忽如雲的語氣卻著實駭住了大奎,小鐵塔般的身子僵硬著,兩隻手攥緊成拳骨節嶙峋,黑斂如穴的眸子凝灼在劉繼濤微笑的臉龐上,然所有的驚惶震愕也只是一瞬間的事罷了,大奎側了側身子,面上已擺出茫然的神情:“這話甚麼意思?”
劉繼濤有些詫異地看著大奎,本以為如此當面揭穿他的心事,他必會暴跳如雷,不想他就連詫愕惶怒亦只是一閃而過,這個少年雖然莽撞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