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一撒手,令尊恐怕不會善罷甘休吧!”我笑著問道,實際上是在套他的話。鄧希晨果然不是做生意的料,或者說他根本就沒有防備我。
“他能把我怎麼樣,我出來也不是頭一次,他攔得住我麼,再說還有我大哥,他很善於經營,有他在,我就可以逍遙自在了。至於規模麼,我不太清楚,反正江浙一帶的鹽運大多都是大哥來打理的。”江浙一帶!!!我腦袋一下子像要炸開了一樣,這是多大的市場啊,整個中國最富的地區的鹽業居然讓他家給壟斷了。鄧希晨啊,你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啊!居然放著這麼大的家業不管,卻到處晃盪,我更是一個大傻瓜,身邊放著這樣一個聚寶盆居然還矇在鼓裡。直到了人家的家門口才知道,不過也不晚。
這下該輪到我對鄧希晨大獻殷勤了,其實我原本就對他不錯的,只是此時對他更好了,酒菜上齊,還沒等鄧希晨致酒,我先站了起來。
“來,我敬鄧兄一杯,還沒感謝這些天來鄧兄對我的照顧之情,尤其是上次遇到劫匪,若不是鄧兄奮力保護,我的家眷又如何能得到儲存,海蘭珠你也來敬鄧兄一杯。”說著我衝海蘭珠使了一個眼神,一張床上睡了那麼久,海蘭珠如何不明白我的意思,尤其是剛才說道生意上的事,她比我還敏感。
“是啊,是啊,上次多虧了鄧兄弟,若是沒有他我們沒準就讓劫匪搶去做壓寨夫人了呢。不過好像做壓寨夫人也不錯。”海蘭珠頑皮的笑道,其實眾人相識以久早就沒了約束,海蘭珠一說眾人都笑了,氣氛活躍,安龍煥也跟著湊趣道:
“福晉作了壓寨夫人,那豈不是先生也要去做山大王麼。那我安龍煥就跟著去做一個小嘍羅也不錯。”眾人聽了更是大笑,海蘭珠本來酒量就大,得了機會我讓她發揮,自然是盡施所能,不一會就將鄧希晨灌了一個六七分的醉。見時機差不多了,我開始發問:
“我聽說,要想販鹽,必須有鹽引,這個鹽引由官家控制,令兄若想弄到鹽引恐怕不容易吧。”
鄧希晨此時喝得醉眼朦朧,如何還會考慮我說的話,安龍煥是個武人,對這中原的鹽運更是不懂,所以由著鄧希晨發起了牢騷:
“先生有所不知,這鹽稅的收入佔了朝廷稅收的將近一半,所以,朝廷對鹽業的控制十分嚴格,商人若是越出規定的銷區售鹽,就以私鹽論處。這是除謀反外,最大的罪了,販賣私鹽,格殺勿論。而且對罪犯者不稱匪而稱“梟”,是說帝王以孝治天下,故不孝之罪通於天,稱之為“梟”,以示其罪大惡極。你說說這個罪過有多大。”
“原來這麼嚴重啊,李某受教,那令兄作鹽運的生意豈不是很危險?”我接著問道,鄧希晨不疑有他,回答道:
“我兄長可是少有的經商奇才,他才不會像那些販運私鹽的鹽販那樣和朝廷對這幹,天下之鹽以長蘆(今天津)為最,長盧又離京城近,所以那些大官們若是想發財最好的辦法就是倒賣這些鹽引了,家兄正是京城最大的莊家,專門負責重金收購官宦手中的鹽引,有了鹽引自然是想把鹽運到哪裡就到哪裡,誰管得找呢!我兄長就是這樣利用漕運到京城的貨船回程時的機會把鹽運回江浙的。
難道先生沒有聽說過“官家貨少私貨多,南來載谷北載鹺。”這裡所說的“鹺”就是鹽。官方渠道不能到達淮河以南的長蘆鹽,就是這樣被我大哥源源不斷的運回南方的,那些倒賣鹽引的官宦也因此肥得流油。”
原來是這樣,我恍然大悟,這就如同計劃經濟時代的批條,誰手裡有了批條誰就能弄到緊缺物資,隨後一倒手還不是大發特發,鄧希晨話還沒完。
“先生有所不知,我正是看不慣家兄的這種做法,才不願意管家裡的生意,遠遊朝鮮,要知道這鹽稅是國家的主要收入來源,全是賴著這個鹽引的,可是鹽引被這些貪官賣了,國家哪裡還有充足的稅收,如何抵禦強虜。哎,你要我怎麼辦呢,那是我的哥哥啊!”
一說到這裡,鄧希晨鬱悶起來,難怪他從來不提家裡的事,原來是有這種苦衷,既然事情弄清楚我自然不好在他的傷口上撒鹽,雖然鄧希晨家裡就是賣鹽的,肯定是不怕我撒的這點,但是我還是留那麼一點點良心,放過他吧。於是我不再勸酒,這時天色已然晚了,於是結賬下樓打算回船上休息。
結賬時那掌櫃的小聲地對鄧希晨說道:“二公子你這次回來不去看看柳小姐麼,她這兩年可是越來越有名了,如今蘇州城裡誰不知道她的大名啊。”掌櫃的還要再說,被鄧希晨一把攔住。
“這些事不用你管,做你的吧!”說著推門而出,這個柳小姐又是誰呢,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