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
瞧著她整個傻住的模樣蓮漪鼻子裡一聲輕笑,“你叫蘇小缺?”
“我,我叫,蘇小昭。”
“別管叫什麼了,以後跟著我練舞——”他在四周弟子一片驚詫豔羨裡微微傾身壓低了聲音——“練不好,不、許、出、來、見、人。”
蘇小昭的大腦還停擺著,沒有消化掉他說話的意思,眼中只剩蓮漪紅唇一勾勾心奪魄,人已經給蓮漪拎起來丟給臺下的花歲,隨即自己一躍已到水雲坊入口之處,頭也不迴向外邊走邊道:“做好心理準備,從今往後可沒那麼輕鬆。”
——為了他大七秀坊的臉面,她就是塊木頭,他也啃了!
那一年,她只是個最普通的七秀弟子,小有姿色卻帶了一點散漫愚鈍,和大家一樣簡單無慮,和大家一樣愛著七秀仰慕著大師兄,唯一的煩惱只是旁人半月能跳好的舞她卻要跳上三個月。
那一年,他七秀掌門的大弟子,雖是七秀鮮有的男弟子,卻受掌門器重有眾弟子愛戴,傲骨天成意氣風發,驚豔於天下。
這裡沒有人背叛七秀,沒有人建立朱顏閣,無鹽島也還是那個偶爾鬧鬧小水賊的平靜的無鹽島,沒有驚動江湖的那一場大火。
——只是,她也不是他的女孩。
那個他親手抱回七秀,十年裡當做只屬於他一個人的女孩。
☆、番外 浮生一曲,夢靨三生(六)
“站直。”
小竹鞭細細的抽在後腰上,讓蘇小昭繃直的腰不禁向前挺了一下。
“——不是叫你像跟棍子,曲線呢?連站姿都沒有人好好教你嗎?”蓮漪翹腿坐在竹椅上,舞衣瓔珞,長髮如漆。他只是坐著,姿勢好像與旁人並沒有什麼不同,卻就是有著旁人沒有的姿態。
蘇小昭無奈地側目瞄他一眼,這麼近距離的跟蓮師兄在一起是每一個七秀弟子的夢想,但絕不是像她現在這樣——她都不知道自己已經站了幾個時辰,腰背都僵硬了。
蓮師兄的要求未免太高,他難道還想把她糾理成他一般姿態?拜託這種姿態是骨子裡透出來的,她哪裡學得會——
竹聲破空又是細細一鞭,鞭子很細,細到打不壞人,卻也格外疼。
“又走神?你發呆的毛病我已經有耳聞——改了,成日裡神遊太虛心不在焉,能做好什麼?”
“師兄這是天生的”
這回小鞭子直接抽在臀上——她一個女孩子被師姐打也就算了,被師兄抽屁股是要鬧哪樣~~
蓮漪一抹輕笑傲骨生姿,“你的腦袋裡就是天生裝了漿糊我也不管,但你的身體要記住,動作姿態沒一個細節都要融進骨子裡,用你身體的每一處去記,而不是你那個漿糊腦袋!”
他小鞭子戳戳戳——
“挺胸抬頭斂下巴!——身材已經算不得出眾了,還不把曲線露出來,拿什麼去跟別人比?胸部再挺!腰呢?屁股呢?”
——她知道師姐們一個個凹凸有致嫵媚聘婷,她也知道她長的不夠豐滿,可是可是——嗚~~她不要跟師兄討論什麼胸部屁股~~!
——不似調戲,勝似調戲!
蓮漪冷哼一聲,在從上到下全是女人的七秀坊生活這麼多年,他才不在乎這些。這根小豆芽菜他還未放在眼裡呢。
——※——※——※——
蓮漪要做的事,就一定會做到完美極致。
就算蘇小昭這根木頭再難雕琢,既然他攬下來,從他這裡走出去的人,就一定不會比別人差。
他私下已經從蘇小昭身邊的師姐妹那裡瞭解了她的所有習性——習性,像他年少時觀察過的小兔子,把她當成小動物一樣觀察,拋開所謂的優缺點,可以把人原原本本的看的更清楚。
——心思簡單,懶懶散散容易走神兒,整天像夢遊一樣得過且過不留煩惱。
還真是讓人替她著急。
蘇小昭在這裡待的幾天裡,竟然什麼舞也沒有學,要麼站一整天,要麼坐一整天,要麼走一整天。每一天都腰痠背痛肌肉緊繃,除了睡覺之外的時間一刻也不能放鬆。
甚至在她吃飯時偷偷鬆懈了片刻,都被窗外飛來的一顆石子打了脊樑重新繃直。
後來,她就連鬆懈的機會也沒有了。被蓮師兄全天候拎在身邊,索性此人在秀坊自己單獨住一個院子,乾脆敬業到非必要就足不出戶的盯著她。偶爾需要出門時她也必須跟在身後,雖然給她留了些許臉面沒有小竹鞭伺候,卻依然像後腦勺長了眼睛,只要她一偷懶一記眼刀便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