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涼颼颼的穿心犀利。
七天以後蘇小昭只覺整個人生都暗無天日,就連睡覺無人看管時依然精神緊繃。
每一次在旁人眼裡看到對她可以與蓮師兄同住一處而羨慕嫉妒恨的目光,她都恨不得撲上去跟她們換!
可是,旁人看她時的目光卻都變了——變得驚豔,和驚奇。
——原來懶散鬼蘇小缺,也是可以長出點風姿來的嘛。
蓮漪像是有意帶著她出去溜了一圈,也沒見他有什麼事,步蓮臺水雲坊只往人多的地方站了一會兒,好似專為了去引那些小師妹們紅心亂飈似的。
一回來他便又翹腿斜坐在椅子上,花歲機靈的上了茶和小竹鞭,機靈得讓蘇小昭想幹脆找個角落把她悶了——可惜就連這個都只是想想而已,七秀坊七脈七支各有所長,先不說花歲是楚秀護坊弟子精於劍法,就是她自己這點水平舞都跳不好,哪有時間認真練劍。
她如果真的做什麼,那才叫找悶。
蘇小昭反射性的繃緊臀部和腰部的肌肉,一面保持儀態一面準備抵禦小竹鞭戳戳。可是平日裡鞭不離手的蓮漪今天卻只端了茶杯,碰也沒碰竹鞭。
蘇小昭偷偷瞧著他,他舞衣瓔珞的模樣,如彼岸沙華火,飛揚魅惑。
蓮漪很少穿正裝,只除了個別隆重的場合——蘇小昭也記得他寬衣廣袖紅火焚天豔冠江湖,只是他自己卻不怎麼喜歡,比不得舞衣自在。
他悠然放下茶杯,淺淺一笑,褪了那份高傲,骨子裡散發的魅惑要鑽進人心底去——“你過關了,明天起可以不用跟著我了。”
——咩?好快!
蘇小昭都不知道自己是鬆了一口氣還是捨不得了——沒有師兄的小竹鞭她會不習慣的!
“可是,我在這裡還什麼舞都沒學”
“我不是已經教你練舞的方法了嗎?”
“誒?”
蓮漪瞧了蘇小昭幾眼,慢慢道:“旁人要用身體完完全全記住一份儀態,通常需要半個月。你只消七天便無懈可擊,可見,不是沒有天分的。——所以我很好奇,你為什麼非特地用腦子去記,而不是讓身體記住呢?”
這問題把蘇小昭也問住了,要問原因,她自己也不知道啊,只是好像一直都是那麼做的
——不讓身體記憶,不讓身體習慣,刻意只用腦子的話,只要一個走神步伐就會全亂掉。
這麼傻X的習慣她是怎麼養成的?
而且——一般人根本不會這麼做也做不到吧!
“那麼——我是可以離開這裡了麼?”
可是她還一點也沒有好好體會到跟大師兄同住一院一牆之隔的感覺哎,每天都是神經緊繃的,彼時度日如年,如今卻似囫圇吞棗,好像一下子就結束了。
“我有說你可以離開麼?”蓮漪提醒她道:“我說過,練不好舞,就別想出這個門——正確的方法已經教給你了,別想我手把手的教你該怎麼跳。從明天開始我要準備籌備坊主的壽辰,照慣例,壽辰上會由我來領一支群舞,我要在上面看到你。”
蘇小昭頓時就傻眼了——江湖皆知七秀公子一向獨舞,不與人同臺,但也只有一個例外,就是每年七秀坊主的壽辰。
於壽辰這等喜慶的場合來說,獨舞未免不夠熱鬧。所以能與七秀公子同臺一舞的機會,一年裡也只有一次,登臺弟子無一不是百裡挑一出類拔萃,雖每年都會選拔但師姐妹們日夜相處彼此什麼水平都很清楚,幾乎已是既定的幾個人無甚意外。
如今距離坊主壽辰也不過月餘,墊底的蘇小昭若是在一個月裡踏上那個舞臺,豬都上樹了!
可是蓮漪顯然半點商量的餘地也沒有,對她妖嬈一笑,“我期待著。”
為美人一笑,不惜肝腦塗地——蘇小昭有得拒絕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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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這一面之後蓮漪便放下其他事物開始專心籌備壽辰,七秀坊如今為江湖六大門派之一,七秀俠女名震江湖如日中天地位不可小覷。是以坊主的壽辰江湖六大門派以及各門各派都會前來祝壽,怠慢不得。
如此一來蓮漪沒空管她,蘇小昭一時無所事事,蹲在蓮池邊發呆。
她遠遠瞧著蓮漪,不止花歲,連坊主身邊的花年都調過來幫忙,看著她們搬來一摞摞的賓客名冊,籌備目錄,佈置圖紙——這樣一本正經忙碌著的他似乎別有魅力,只是莫名好似看他這樣更習慣一些。
蓮漪在一堆名錄中抬頭,遠遠掃蘇小昭一眼,手一抬一顆石子丟過來直中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