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隻胳膊。
“不花刺帶著二十七個人來了,”不花刺腰間帶著木黎曾用過的那柄狼鋒刀,拉著馬,向阿蘇勒躬身行禮,“我還有一隻手,那不了弓,握刀總不是問題。”
“歸為第三部。”阿蘇勒說。
“是。”不花刺翻身上馬。鬼弓武士們和大隊匯合,融了進去。
“匝兒花帶著九十五個人來了。”巴赫的長子在不花刺出現後不久帶著一隊人追了上來,他和巴魯巴扎伸手在空中擊掌。
“巴赫帶著一百五十五個人來了。”巴赫不悅地看了長子一眼,“不要以為父輩們是懦弱的人,應該等我一起。”
“巴夯帶著九十三個人來了。”巴夯看著他兩個兒子的背影,心裡有些得意。
“柯烈門帶著四十二個人來了。”
“木亥陽帶著六百三十四個人來了。”
“敘古尼帶著七十四個人來了。”
“蘇不朗帶著兩百三十個人來了。”
走到北門邊的時候,數千的騎兵大隊已經整列完畢。
“額日敦達賚帶著三千七百五十六個人來了,”年輕的貴族按著胸口,在馬上躬身行禮,“合魯丁家能戰鬥的男人都在這裡。”
阿蘇勒點點頭,“明白了,等我的調遣。”
“你也來了?”阿摩敕瞥了一眼額日敦達賚,“我還以為我們是對手呢。”
阿蘇勒是靠著斡赤金和脫克勒兩家的武士殺到了金帳中,阿摩敕趕到的時候,哈魯丁家的武士正向巴魯巴扎兄弟死守的金帳發起猛攻。
“他是大君。”額日達賚看著阿蘇勒,“大君敲響了夔鼓,誰敢不來?”
“大君?”阿摩賚愣了一下。
“現在誰敲響夔鼓,誰就是大君,不是這樣麼?”額日敦達賚說,“我們青陽人,可不會像牛羊一樣任人宰割。”
這時他們聽見後面鐵蹄震地的聲音,所有人都悚然回望。這時候的北都城裡,已經沒有誰家有如此大隊的騎兵可以調動了,聽著那鐵蹄密集如雨的陣勢,足有四五千人正向這邊而來。那支隊伍很快衝破了黑暗,他們是些衣裳襤褸的年輕人,騎著各色的雜毛馬,最年長的也沒有超過二十歲,鼻孔上都有代表奴隸身份的鐵環,但是那幾千雙冷峻的眼睛讓人無法輕視他們,他們確實是一支軍隊,已經準備好了上陣衝殺。
為首的是個瘦削的年輕人,他喝令全軍停頓,下馬走到阿蘇勒的馬前,半跪下去,“拉木獨四千五百真顏人,等待大君的調遣。”
“真顏人?”所有青陽人都譁然,真顏部應該早在草原上除名了。不過他們也明白這些人從何而來,貴族們甚至能從那群人裡找到幾張熟悉的面孔,那些是他們家裡的奴隸,十年之前,他們從戰敗的真顏部那裡分得了這些男孩。
“誰叫你們來的?”阿蘇勒問。
“蘇瑪·枯薩爾,我們真顏人的領袖。”
“我猜到啦。”阿蘇勒輕聲說,他轉頭回望金帳的方向,他知道那裡有座白色的帳篷。他這一生已經不能再走進那座帳篷裡去,但是那帳篷裡有一個他很想念的人,也許正隔著很遠很遠,聽著他的鼓聲,在一盞燈下等待他的訊息。她的耳朵上有銀色的小鈴鐺,隨著她的呼吸,叮叮噹噹地作響。
“蘇瑪你也長大啦。”他在心裡說。
他一轉頭,看見跟在拉木獨身後的年輕人,覺得有點面熟,可記不起來在哪裡見過。他按著額頭想了想,忽然指著年輕人說,“你是巴莫魯叔叔的弟弟!你和他長得很像。”
年輕人點了點頭。
“我記得你哥哥會用草編蚱蜢。”阿蘇勒無聲地笑了起來。
“我也會。”那個年輕人也笑。
阿蘇勒仰頭深深地呼吸,最終和旭達汗的估計是一樣的,在獲得了真顏部的四千五百人之後,他取得了這支一萬人的軍隊,青陽和真顏加在一起最後的力量。天就要亮了,東方開始泛白。
“班扎烈。讓你的人把紅靡劃成布條分給每個人,都戴在額頭上,我們好分辨自己人。”他把夔鼓扔下,握住了影月的刀柄,“準備開城!”
四
胤成帝六年一月十六日,晨,漫長的跋涉之後,謝圭終於帶著他的隊伍踏雪登上高地,看見了雄偉的北都城。他們頂著寒風在深夜推進,此時天光破曉,北都城北門的巨閘被鉸鏈拉昇起來,一支軍隊正在出城,領軍的是一個年輕人,配著五尺的長刀。這支軍隊由形形色色的人組成,只是他們都在額頭上繫了一根鮮豔的紅色布條,在皚皚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