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鳶一月來兩三次,沒什麼事。”姬莘淡淡道。
“雖然婚前男女雙方不宜多見面,但你和歌鳶也算相識已久,總該你去主動見見她才好,總叫一個女兒家往男子家中跑,傳出去不好。”
“是。”姬莘喝了口茶慢慢道,“只是我和歌鳶的事現在已經傳得沸沸揚揚,恐怕全申國的百姓都知道了,各種說法都有,既如此,何必再刻意去做些什麼。”
“你呀···”皇后略覺得有些倦,喝了口茶說道,“母后知道你的心思,從小於名利上就不上心。這次你雖違心答應了和歌鳶成婚,其實你心裡的不願意沒人比母后更瞭解。”
姬莘端著茶杯,右手拿著茶蓋一下一下的拂著面上的茶葉。
“可母后這是為你好。”皇后微微閉了眼嘆口氣,一會兒又重新睜開,笑道,“也許這話說多了就不那麼好聽了,可母后還想再說一遍。莘兒,你不是平民百姓,你是申國的四皇子,嫡皇子,全國千萬雙眼睛看著你,由不得你隨心所欲。這個世界,從來都不會因為你的心意而改變,就像你喜歡一個人,娶的卻是另一個。就像你嫁了一個深愛的男子,卻發現他心裡的那個人從來不是你。有些人生來就貌美如花,有些人卻奇醜無比,有些人坐擁香車寶馬,有些人卻衣不蔽體。你以為自己是最不幸的人,每天痛恨這個世界為什麼這麼現實,你放眼看看,天底下有多少人食不飽,穿不暖,又有多少人親人分離,老年喪子,青年喪父,新婦喪夫,幼子喪母···”皇后有些氣喘,閉了眼靠在床上歇著。
姬莘抬眼看了看虛弱的皇后,忍住了想要駁斥的衝動。他站起身走到床邊,“母后你先歇歇吧,兒臣去過御書房後再陪你去外面走走,每天這樣躺著對身體不好。”姬莘扶著皇后躺下,拉過被子給她蓋好,又細心地掖了掖被角。姬莘做這一切的時候,皇后一直淡笑著看著姬莘。
“母后好好歇息吧,莘兒先告退了。”姬莘衝皇后笑笑說道。
“好。”皇后點點頭,目視姬莘離去。這個孩子,從小到大不管發生什麼事,總是最聽自己的話。想到這兒,皇后心滿意足的笑了。良久沉沉的嘆了口氣。
姬莘走在去御書房的路上,想著皇后剛剛的話,苦笑一聲,如果可以過自己想要的生活,就算是風餐露宿,甚至更慘也無所謂。如果自己只是無牽無掛的一個人,天下之大,想去哪兒去哪兒,就算是食不果腹,也是一種坦蕩蕩的幸福。朝聞道夕死可矣,放在他身上,如果能隨心所欲,哪怕只有一年,一月,一天,亦死而無憾了。
“莘兒,看看這個摺子。”姬莘來到御書房,皇上立即遞給姬莘一個奏摺。姬莘展開細細看了,沉思片刻說道,“彰武縣乃我國北方邊陲重鎮,和長武是一南一北兩道屏障,長武如今有三哥駐守自然無憂,只是這陳廷風···”姬莘看著衛桓延呈上來的摺子上那個不怎麼熟悉的名字,沉疑道,“駐守彰武縣責任重大,他是何來頭?”
“陳廷風是衛桓延多次推薦的,和秦澈是同一屆,當年的武試第二名,之前一直在刑部任職。原彰武縣駐守將軍年老辭官,恰逢容國最近動作頻繁,衛桓延便薦了他給朕。”
姬莘聽著皇上的話,沉思良久。淑妃和穹月關係非同一般,其父親衛桓延和姬嬰也關係甚好,長武如今由姬嬰駐守,若彰武再由陳廷風駐守,那申國的兩道防線豈不都控制在姬嬰手中。
“兒臣以為此事關係重大,父皇還是再好好考慮為上。”
“恩,”皇上點點頭,笑道,“莘兒的想法剛好和朕一樣。”
“皇上,容嬪娘娘在外求見。”張德申進來稟報道。
“兒臣先行告退。”姬莘拱手行禮說道。皇上點點頭,而後對張德申說道,“讓容嬪進來。”
姬莘走出御書房,容嬪正站在門側,見過禮後姬莘便往椒房殿行去。
上月皇后落水,醒來後對此事的前因後果一概忘記。查了數日終是不了了之。姬莘卻始終心存芥蒂。
“皇上···”容嬪行禮後走到皇上身邊站定,從懷中掏出一方手帕放在書桌上,“皇上答應臣妾的事···不知何時兌現。”
皇上看著那方手帕,想起一月前的事情。
“皇上是要臣妾···”容嬪不由攥緊了手中的手帕,有些不敢相信,“推皇后下水?”
“沒錯。”
“為什麼?”
“有些事你少知道的好,只有一點你記住,不許讓第三人知道。”“皇上不說明白臣妾是不會做的。皇后父親於陳家有恩,皇后又待臣妾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