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日怎麼有空過來?”玩笑後,羨魚問千若青。這幾月以來,千若青總是很忙,有時一個月都見不到她。
“剛好有點事,順便來看看你。”千若青說道。
“羨魚···”姬嬰突然從門外進來,看見千若青點點頭笑道,“若青也在。”
“剛到不久。”羨魚站起來拍拍手上的灰,“你怎麼來廚房了?”
“我一早就聽蕭城說你在廚房做錦瑟,早飯沒吃就一直等著···”姬嬰看了看冒著煙的灶孔,忍住笑問道,“錦瑟呢?”
羨魚看姬嬰雖然極力忍著,可眼裡還是抑不住的笑意,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賭氣道,“我不會生火,錦瑟今天吃不成了···”
羨魚低著頭,扯著手中的扇子,一雙鞋突然出現在眼前。“生氣了?”姬嬰的聲音響在耳畔,羨魚忙抬起頭,姬嬰臉上帶笑,只隔她咫尺。
羨魚張大嘴巴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心卻跳得好快好快,緊張中又有些歡喜。
“我來吧。”姬嬰捲起袖子,拿過羨魚手中的扇子,蹲□把灶孔裡的柴全部拿出來,又重新一根一根放進去架好,把火摺子放在底部用扇子慢慢扇著火,不一會兒,火就燃起了。
“好了。”姬嬰站起來把扇子還給羨魚,淡笑道,“這下我可以吃到錦瑟了吧···”說完拍拍手,走出了廚房。
羨魚看著姬嬰的背影,一時呆站在原地,忽然落下淚來。四個月了,他第一次這麼溫暖的笑著和她說話。
☆、生生死死隨人願
“羨魚,你怎麼哭了?”千若青用手擦著羨魚臉上的淚珠問道。“這煙太嗆人了,眼淚都嗆出來了···”羨魚抹抹眼淚笑道,揭開鍋蓋準備做錦瑟。
“哈哈···你的臉···”千若青突然笑了,指著羨魚的臉。“怎麼了···”羨魚接過千若青遞來的小銅鏡一看,原來手上的黑灰沾在臉上了,一道一道的。羨魚掏出手帕小心擦著,仔細看看鏡子,“這下可沒有了吧?”
千若青轉到羨魚身後,扶著羨魚拿著鏡子的手,從左至右慢慢移動,銅鏡中的兩張臉乾淨白皙。移至右邊手突然停住,“這個耳墜好別緻···”
羨魚看著銅鏡中自己右耳上鯉魚戲水的耳珠,笑道,“小時候我生了一場重病,遍請名醫不治,有天家裡突然來了一個老道士,把這個戴在了我的耳垂然後揚長而去。說也奇怪,從此我的病就好了。所以,家裡人都說這耳墜是我的護身符,一定不能取下來。”
“原來是這樣···”千若青拿過銅鏡重新放入懷中,“怪不得從認識你第一天起就看你戴著它。”羨魚笑笑,轉身忙活著煮粥,不讓千若青看到自己的歉疚。實在是事關重大,所以只能撒謊騙你。
千若青拍拍手,“我還有點事就先走了。”
“錦瑟還沒吃呢···”羨魚轉過頭看著走至門邊的千若青,她還一次沒吃過她做的錦瑟。“下次吧···”千若青回頭笑道,“下次一定嚐嚐。”
千若青走出小院,抬頭深深吸入一口氣又長長吐出來。摸了摸懷中的銅鏡,心下卻放心了。
認識羨魚後總感覺她身上有些什麼東西不同常人,從小習巫蠱術讓她比常人多了一份敏銳,而小銅鏡則是她用來發現一切危險事物的法寶。不然她也不會隨身攜帶。小銅鏡用千年玳瑁、珍珠鑲嵌,鏡面由深海里的萬年珊瑚摩挲而成,鏡身在密爐裡和九種製毒草藥焚燒了七七四十九天。雖然別人看不出它的不同,可是它卻能感應一切有毒的東西,一旦發現便會發出只有千若青才能辨別的特殊氣味。今日用它來試羨魚,千若青又特意下了一種名為‘清水芙蓉’的蠱,能照出異物的本來面目。
千若青回頭看了眼小院廚房徐徐冒出的炊煙,心底有絲愧疚。羨魚,我做這一切並不存什麼壞心,只是有時我總覺得你太神秘,我不安心。現在好了,不管你是仙是妖,是人是魚,我既把你放在了心裡,你就永遠都是我的朋友,不會改變。
因為皇后病重,姬莘和沈歌鳶原定於十月二十的婚期推遲一個月,於下月二十舉行。椒房殿內,皇后靠坐在床上,姬莘在對面的椅上坐著。
“莘兒,近來和歌鳶怎樣?”皇后的聲音不復當初清雅,有些沙。她溺水昏迷了三天,醒來後當日之事一概忘記,一月來總躺在床上休養,甚少下地,後宮諸事皇上本打算交給淑妃和容嬪兩人代管,皇后卻笑著說自己的身體還沒差到那個地步,每日閒著倒不如做點事情,免得胡思亂想,於病情也有益處。所以後宮的大小事宜仍有皇后操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