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正盤算,忽見兩個男子由旁邊人叢中俯著身子,戰兢兢跑將過來,到了女酋身前,故意尖著聲音,朝女酋鬼叫也似低聲說了幾句。那麼兩個兇野獰惡的男子,不知怎的,膽小害怕,說時雙手不住交拜,所說的話也是尖聲尖氣,聽去似在發抖。內一男子搶著把話說完,女酋理也未理,忽然怒吼一聲。男子好似心膽皆寒,嚇得連滾帶爬倒退回去,因是受驚過甚,退得太慌,一不留神,撞在旁立另一女子身上。對方好似看他卑賤膿包,有氣頭上,揚手一掌打翻在地。男子神情越發狼狽,回立原處,滿臉都是憂懼之容。另一男子也和前一個同樣膽怯,說完之後,不住搖頭晃腦,裝出一臉笑容,眼珠亂轉,見女酋不曾發作,膽子漸大,便試探著湊了過去。
女酋好似歡喜那人,先裝不睬,忽把兩隻怪眼一轉,拋了一個眼風。男子立時受寵若驚,俯著身子,湊得更近,單腳跪在女酋身前,先試探著伸出那雙又粗又大,血汙狼藉,業已積成老搬的毛手,輕輕撫摸女酋那條蟒蛇一般的毛腿,連摸了兩下,女酋未動,越發得意,忽然猛力一撲,捧起女酋一條腥穢不堪的大毛腳,先放在鼻上拼命親了幾親,跟著便似發狂一般,緊抱懷中不放,一面仰首望著女酋,露出萬分乞憐獻媚討好之意。
女酋始而連拋兇睛,做出又獰又怪的媚笑,後來想是情熱如火,不能再裝下去,猛回手一把將地上跪的情人抄起。男子立即就勢往前一撲,就此雙雙緊抱一起,拼命親熱,那花花綠綠,帶有滿身血汙腥穢的前後胸和肩膀,還在不住震動,起伏不已,看去情熱已極。男子立時驕傲起來。旁立野人,男的都帶著妒羨之容,低著個頭不敢仰視,女的卻帶著貪饞的目光望著那個男的,也有得而甘心之概。
雙珠不知當地男少女多,獵取人畜,探掘食物,一切勞力之事多是女人動手,男人吃飽無事,終日嬉遊,專供這些有勇力的女蠻縱淫作樂。此爭彼奪,常起兇殺。男的專以媚取女蠻自傲,誰兇威強就歸誰。這兩個本來都是先死女酋用暴力霸佔住的情人,因頭一個以前膽小,恐遭殺身之禍,不肯與這女酋勾通,成了死酋禁宵,以致女酋懷恨在心。未了這個比較奸猾,兩面討好,稍有機會,便向女酋暗送秋波,前酋一死,立時得志,才鬧出這一場活把戲。方覺山中土著雖極兇野,如何這一群如此醜惡汙穢,女蠻和那男子對面摟抱,說了一陣,忽然兩聲怒吼,人便散開,只女酋和手下男酋一個未走,餘者全都同聲歡呼,連縱帶跳,往坡下如飛馳去。隔不一會,便見先死女酋已被人脫去所圍獸皮,一絲不掛,前後四人分抬手腳,頂在頭上,一路歡嘯吼叫,走了上來。到了女酋面前,慘事立時發生,由女酋為首,上去一口咬住死酋咽喉,做了一個形式,跟著便相繼上前啃咬,有的並用鈍刀亂割,不消片刻,人便吃光。
雙珠見這殘忍慘狀,萬分憤急,無可如何。對方暫時雖然未下毒手,這類兇殘無比的野人到底難測。眾人如與死酋有仇,自己無意之中代她報復,因而生出好感,或是尊重自己的勇力;照著土著習俗,就不加害,也未必隨意放走。逃是精力不濟,打是寡不敵眾,端的左右兩難,不知如何是好。待了一會,勉強起立,手也不再發抖,四肢仍是無力,因想不起用什方法應付,索性把心一橫,一手握劍,一手按著弩筒,準備對方如無惡意便罷,否則,索性用毒箭再殺他幾個示威,也許能夠嚇退,好在這類已無人性,為了自衛,殺他幾個也非罪過。真要不行,到了勢窮力竭之時再行自殺,免得受那生吃之苦。
想到這裡,心膽立壯,精力也似稍微恢復了些,見死酋已被吃光,連白骨也被拆散,剩下一個死人骷髏,上面還有鮮血,被女酋捧在手裡,歡聲吼嘯了一陣,掛在腰間,得意洋洋,朝著男女野人,重又厲聲怒吼,也不知說些什麼。眾人立時同聲歡呼,對著女酋雙手朝上,交拜不已。剛看出眾人被她兇威鎮住,眾心歸附,做了酋長,內有幾個男的業已相繼試探著湊向她的身前,不住尖聲尖氣連唱帶叫,有的並取出人骨獸角和竹管之類嗚嗚亂吹,聲甚刺耳,實在難聞,女酋卻是興高采烈,喜躍如狂。心想:“這類野人,又蠢又髒,形態醜惡,哪似人類!還是早打脫身主意為妙。”剛想開口比手勢探詢她的意思,忽見女酋厲吼了幾聲,朝自己一指。心方一驚,男女群酋已做一圈圍將過來。
急怒交加中,料知不能善罷,暗忖:擒賊擒王,先將女酋打死雖好得多,但是一箭不能射中要害,自己精力疲倦,這群野人只往上一擁,便非糟不可,最好先把逃路看準,再打主意。只要有一可以防禦之處,便非無望。
正在四下張望,見那地方離下面有好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