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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部分

外繃住,不令纏緊。

眼看野人一個接一個將套索取下,只剩三人環臺急轉,把自己繞上幾圈,再將三根套索歸一,在後面打上死結,轉眼便是停當。先極憤怒,繼一想:燒人祭神要到明日夜裡,事已至此,愁急無用,老人阿龐尚未見到,阿成不曾被擒,鴉鴉也未露面,有這一日夜的光陰,焉知沒有生機出現?聽說被做祭品的俘虜,照例死前可以任意討取飲食。我由午前起身出遊,走出約有兩個時辰便覺腹飢,跟著便被酋長迷倒,此時更是飢渴交加,反正該死不得活,何苦受餓?少時人靜一點,向他討些吃的,先解去了飢渴,應付起來也有精力。

四面一看,人繫結後,對面新月臺的中央,忽然立上五個手持長矛,身材高大的野人,怒吼了幾聲,場上兩千來個野人刀矛並舉,一齊響應,怒吼之聲震撼山野。雙珠看出群情憤激為了酋長被殺而起,此時開口,徒自取辱,又料自己性命十九難保,也是怨苦悲憤,暗中運用兩膀之力試了一下,覺著脫出決非難事。心雖越寬,但也十分緊張。

正在憂疑,忽見眾野人吼過三次忽然停止,紛紛散去,場上共只剩下一些扎制皮燈火炬、準備明日過節的老弱婦孺,心情越定,暗忖:“明日星月佳節,對方要狂歡一日夜,當日必須飽睡。老人不見,也許已回花林塘安眠,還不知道此事。如往好的來想,老人固是一線生機,便是自己,只要候到夜深人靜,冷不防悄悄把手鬆脫,抽出寶劍割斷綁繩,只一脫身竄入森林,憑自己的機警本領,也非沒有指望。”

正在尋思,幾次想將雙手伸出,均因機緣不巧,有人在旁走過。最可氣是,幾個趕製小火炬的男女幼童,事完之後,老在臺旁追逐往來。內有兩個,那日初來並還相識,山蘭之女也有一個在內,平日相遇那麼親熱,這時也將自己當成仇敵,幾次喊她上臺問話,理都不理,偏在一旁討厭。別的野人散在四邊做事,相隔均遠,惟獨這八九個男女幼童離臺最近,老在當地遊戲歡笑,停留下去,稍有動作立被看破。看那意思,雖不像是有心監視,身上綁著這緊的藤索,多快手法也難將其一時割斷,何況臺後是否有人防守也看不出。空自氣急,無計可施,心想:“這班小野人如不走開,天亮之後脫身更難,何況明日又是星月佳節,人數更多。自己人地生疏,這樣暗無天日的黑森林從未走過,不像對頭生長林中,往來飛馳,見慣無奇,耳目先沒他們敏銳。就逃出去,除非阿成、鴉鴉三人同路,事前還要備有食糧,也是無法上路。何況我往楠木林之事他們業已知道,只一逃走,定必順路窮追,雙方快慢懸殊,早晚仍被迫上。此時就能脫身,不過多挨些時,多高本領也打不過人多。平地之上還好應付,森林之中到處密林叢莽,暗如黑夜,人不能永遠不眠不休不進飲食。這班野人與花藍家白夷不同,最是合群,復仇心重,以和外敵拼命為勇,不死不休,稍一疏忽便為所殺。除卻老人阿龐親來解救還有一線生機,此外更無別路。”

雙珠正在有些心寒,不敢冒失妄動,忽聽一種從未聽過的笙笛之聲,起自前面月臺之後湖對岸花樹林中。雙珠早已看出月臺後面危崖淺坡側面花林中還有一座小木臺,上面搭著一間小屋。昨日就聽山蘭說起,老人阿龐最受眾人敬愛,每當星月佳節的前三日,便要移居月兒湖,至少要到十九夜裡才能回去。因防初來不知禁忌,又聽山蘭說酋長懷有惡意,以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好在過了十八九就可起身,何苦多生枝節?自從看完寨舞回去,一直未來,只說老人住在廣場中心木臺之上,方才見人不在,還當老人已回花林塘安臥,也未留意,此時樂聲起自湖邊木臺之上,莫非老人尚在裡面,並不曾走?

初被擒時,群情憤激,那樣怒吼,怎會不曾驚動?難道此舉奉命而行,已得老人同意不成?如其所料不差,照此老那麼機警靈巧,膽勇絕倫,如其同樣為仇,脫身更是無望。

心中一驚,目光到處,二十八個短裝花衣,年約八九歲,臂腿全裸,手持竹笙竹蕭和小鐵皮鼓的男女幼童,已由花林中出現,環湖走來,分成兩面,繞過月形長臺,到了臺前靠近中心暗設的木級之下,再分左右,緩步走上,做八字形排列臺上。一路細吹細打從未停止,雖是野人獨有的樂器,聽去別有一種天然音節,悠揚悅耳,甚是好聽。這些幼童,每面十四人,男女相間,高低如一,都穿著一身白色蓮花短裙,肩披上畫星月的白色披肩,一個個短髮裁雲,膚如玉雪。這時環場都是燎火火炬和各色各樣的皮燈、火架之類,一齊點燃,火光熊熊中,時有黑煙飄動,已偏西的大半輪明月,又在滿空浮雲簇擁之下時隱時現,大片廣場均在這類煙火籠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