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越想越覺主人不會死傷,心卻懸念已極。又料主人必由飛泉崖後逃走,更無二路。連費了許多心力,攀援飛渡,經過不少險難。內有兩次遇見地縫隔斷,兩岸相隔大遠,連身邊的套索都無法拋過。勉強尋到窄一點的地方,急匆匆砍些樹枝,連藤紮成索橋,擱在下面最窄之處,人縋下去,由上渡過,再由對岸援上,幾乎落在那無底深溝之內送了性命。又費許多心力,才尋到飛泉崖後大片震塌的空地之上,忽又發現大群馬熊。同時尋到半段殘屍,雖知不是主人,既有弟兄傷亡在此,飛泉崖又全部震塌,可見吉凶難定。正在憂疑,馬熊忽然大群移動,往斜刺裡森林中馳去,只剩一隻最大的母熊,新生一隻小熊,伏臥地上,血流甚多,另有十來只同類環繞在旁。我知大群馬熊已去林中求食。母熊新產,只有十來只在旁守衛,不去惹它決不傷人。
“本想由那峰側繞過,無意中發現兩根熟肉骨頭和一件破舊上衣,正是主人所穿,跟著,又看出好些腳印。一路檢視,看出主人走了錯路,去往前途森林之中。跟蹤尋來,以後每走一段,必發現浮泥中有好些漢家女子的腳印。怎麼用心檢視,也只一人。心疑內中兩人必已遇害或是逃散,但那破衣曾見主人穿過。你姊妹身材貌相雖然相同,但是主人所穿沒有那條綵線,我早認明,斷定無差,便跟蹤追了下來。連趕了不少的路,又發現一條死蟒身中毒弩,以為那蟒受傷負痛,朝人急追,主人必在前面。哪知走錯了路,順著蟒頭再追,怎麼用心,也看不出再有腳印出現。心正失望,忽聽側面怒吼,像是野人,又疑主人在前被困,忙將燈筒收起,循聲掩去,行約半里,忽見天光。這才看出下面是大片平地,比森林低得多,有一群食人蠻圍著主人,正往前走。
“我知這種土人最是兇野,不論人獸蛇蟒,被他擒到,當時生吃下去。主人居然未被捆綁,雖有土人四面環繞,神態從容,身邊兵器包袱也未奪去,寶劍又未拔在手內,彷彿此舉出於自願。先還狂喜,正要出聲呼喊,忽想起這類土人毫無人性,連自己的人照樣都要殘殺生吃,何況外人。就是主人神勇聰明,將他鎮住,其心到底難測。並且這類土人,以前森林中原有好幾處,我們採荒的人常受其害,後來寨主大怒,帶了多人入林搜殺,近數年來業已絕跡,沒想到這裡還有一夥。他們生吃活人時殘忍已極,和狼一樣,我們並還搶了幾個回去,能通他們語言。這時所見,非但形貌裝束差不許多,連所用石刀石矛和月牙彎刀吼嘯時的怪聲,也無一樣不同。這豺狼不如的天性兇惡,外人對他多好,均無用處。心生憂疑,便未開口,輕悄悄掩在後面,尾隨下去。剛進山谷,便遇一個埋伏谷口的土人想要暗算,幸我事前警覺,恐其出聲驚動同類,眾寡不敵,假作不知,暗中戒備。等他快要撲到,冷不防一矛一弩朝他刺去。這土人似想獨吃我的人血,連聲也未出,便被我殺死在地。我將屍首藏起,一路留心,掩到裡面,留神查聽。先還不知主人那樣危險,見你臥在石上,幾次想要過去警告,未得其便。後來看出形勢不妙,你已睡熟,跟著,偷聽土人說你要到天明上臺。只知不是好話,也未聽清,人又飢渴起來。乾糧業已用完,來時見野生山糧甚多,樹上還有果子,打算吃飽再來,在天明前引你逃走。途遇野人,無意中結交了一個,這才引了他們前去,將主人救走。
“我因這類野人,與三四年前兩次相遇的對頭,聲音貌相大同小異,差不甚多,想起雙方仇怨甚深,如知我是菜花寨土著,決難活命。我又受傷中毒,無計可施。因恐主人洩漏機密,只好裝不相識,只說我家住邁立開江上游,因主人父女是醫生,昔年救過性命,我雖認得恩人,恩人早已將我忘記,連姓名俱都改變,準備傷好復原再與主人相見。先還擔心脫出火坑又人虎穴,後和老人阿龐幾次相見,再聽蠻女鴉鴉來說,得知主人做了他的義女,甚是安樂。只那酋長黃山都十分淫惡,雖有老公公保護,在此日久終難免於受害。並說她也拜你為母,準備同走,一心盼望我在星月節前復原,過了十八,三人一同上路。那小蠻女甚是聰明,第一次來時,除說主人安樂外,什麼都不肯說,無論何事,總是先問後說,第二次已然問完我的傷病,快要起身,不知怎會看出我是阿成,再三盤問不算,並還向我折箭為誓,說她把你當娘,生死相從,決無二心。因我拼命救主,對我也極忠誠,休看年幼,決不洩露,要我說出真情。我終因她年小,不是同族,以前仇恨大深,再三掩飾。她便生氣,說我不說真話,將來必要後悔。未了又說酋長不是好人,千萬隨時留心,防他鬧鬼。因知我對主人忠心,她說的話不會洩露,方始明言。
後又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