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平擺擺手,一言不發地走進了自己的臥室。門鎖“喀齧”一聲合上,一如他心碎的聲音。
劉戀看著關上的房門,癱在了沙發裡。
裔天站起身,眼光冷冷地看著劉戀:“劉戀,既然你告訴了我們大家,就應該給我們一個解釋,這太突然了。”
“我沒辦法解釋。”
任飛兒激動地說:“這對康平太殘忍了:”
“我只是做了一個明智的選擇,這對於他也會是個好的選擇。”
“你這是在找藉口。”任飛兒無法理解,她也不願去理解。
“也許吧,但我不會後悔,這是最重要的。”
“你愛他嗎?”裔天的問題問得很本質。
“幹嗎問這個?沿著戀愛的路走下去不一定是婚姻,反過來也一樣的。我需要一個歸宿,一個不讓我胡思亂想的歸宿。誰能做到呢?康平嗎?”劉戀搖了搖頭。
沒人能反駁劉戀的話。誰能保證劉戀和康平在一起才不是一個錯誤呢?
愛情的問題放在別人身上總是黑白分明,而落在自己頭上,卻永遠是深深淺淺的灰。
裔天嘆了一口氣:“劉戀,如果你真的已經決定了,我祝福你。”
“我沒辦法祝福你,你錯了,你肯定錯了!”任飛兒說道。
“錯就要錯到底,我不想回頭了。想要的就該緊緊抓住,用全身心去珍惜,千萬不要放棄,如果你退縮了,就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劉戀的眼光落在裔天身上,繼而義轉向了任飛兒。
任飛兒有點結巴:“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劉戀把任飛兒的手和裔天握在一起:“我總是覺得自己很失敗,但是從明天起,我就要重新開始。你們也一樣,每天都能重新開始的。我祝福你們。”
裔天和任飛兒都敏感地意識到了劉戀話中的弦外之音,想把手抽出來,劉戀卻握得更牢了c
劉戀笑了,笑中帶著辛酸。
幾個小時過去,當劉戀推開康平臥室房門時,康平仍然泥塑般地站在窗前。
沉默,沉默,還是沉默。
“你決定了?”康平的聲音好像來自天邊外。
劉戀無言以對。
康平把裝錢的信封扔在桌上:“這算是我送你的賀禮吧。”
劉戀一步上前,從背後緊緊地抱住了康平,也不說話,只是緊緊地抱著。她閉起了眼睛,用盡了所有的力氣,似乎要把他揉進自己的身體,刻進自己每一寸記憶。
康平的服裡閃過一絲痛苦,推開了劉戀:“我能問為什麼嗎?”
“我——無法愛上你。”
再次沉默。
康平深呼吸:“謝謝你告訴我真相。”
“康平”
康平搖搖頭:“知道嗎,我不後悔。”淚水無聲滑落下來,打溼了他的胸膛,那裡面有一顆破碎的心。
那晚,任飛兒做了盟夢。她用一種奇怪的姿勢在這個城市裡飛。城市裡到處都是白領公寓,密密麻麻像是監獄。她從視窗往裡望去,每個住公寓的人都被鐵鏈鎖著,發出哀呼。任飛兒繼續飛著,她發現一間空房間,但視窗赫然寫著“任飛兒”的名字。這間屋子右著強大的引力,任飛兒一點一點被拽了進去。
“不,我不要被鎖住!不要!”
任飛兒醒了。
裔天已經上班去了,屋子裡空無一人,但敲門聲卻真真切切地傳進來。
任飛兒開啟門,竟然是韓逸站在門口。秀髮,長裙,鉑金的耳墜,韓逸永遠是那樣的飄逸夢幻。
“對不起,裔天不在”
“我是來找你的,飛兒,我搬了新家,一個人很寂寞,想請你去坐坐,隨便聊聊,你有空嗎?”
直到任飛兒站在韓逸的房間裡,她還恍恍榴榴覺得自己是在做夢。韓逸的身上似乎有吸鐵石,任飛兒自己也說不清怎麼會不由自主地被吸到了這裡。歐式的裝修,擺放著明式的傢俱,再用中非的木刻點綴一下,整個房間顯得典雅精緻,不落俗套。
任飛兒四顧,說:“每次看到這種房間我就會想,為什麼人家就能把房間佈置得這樣典雅整潔,而我卻不能呢?我媽經常說我這一輩子住任何房間都會把它弄得像狗窩一樣。”
韓逸正在煮咖啡,聽了這話,笑笑:“不是都說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嗎?我從小就在那種彬彬有禮的環境里長大,已經成為一種怎麼都抹不掉的習慣了。就是想把房間弄成狗窩,我也不知道該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