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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裔天把舞團的信鄭重地交給任飛兒,任飛兒不看:“已經知道結果了,我怕面對‘未被錄取”四個字。”

“我來跟你說我的臨別贈言。”裔天道,“如果在上海你不能生活下去,換了其他的地方也一樣。問題的關鍵是你自己怎麼調適,而不在於在哪個城市。如果你還想逃避,每天,有無數的火車可以帶你走。”

任飛兒語噎。

小舞鞋出現在任飛兒眼前,淚水漸漸迷濛了她的雙眼。

“再多的舞鞋也不是當初的那一雙了,不過,我希望能有點挽回。”裔天緩緩地說。

淚水還沒有擦乾淨,笑容浮了出來,任飛兒又哭又笑的,讓裔天不知所措。

就這麼不管不顧地把任飛兒拉回來了,裔天過後覺得不可思議;就這麼莫名其妙地跟著裔天回來了,任飛兒的情緒無可名狀。

很久以後,火車站臺的一幕不時浮現在裔天和任飛兒的腦海,彷彿是一種預示。而當時的任飛兒和裔天一派單純,誰也沒有多想什麼。

很快,兩人又是小摩擦不斷,大矛盾爆發。

康平的一天很累,以前他很少嘆苦經,辛苦是應該的,可這一天,他感到了“心”苦。

大江公司是康平發展的客戶,費了三個月的口舌做了不知多少回“三陪”,對方吐口了,決定用CBA公司的服務平臺。公司近來經營狀況不佳,“大江”算是大客戶了,放下電話,康平立刻跑去和兩個客戶代表商議草擬的合同。不料,關鍵時刻對方提出一個苛刻的要求——回扣翻番,吃回扣康平有思想難備,如此獅子大開口卻不多見。對方架子搭得很足,康平硬著頭皮做出很爽氣的樣子:“我也是靠做定單拿提成吃飯的,這樣吧,我的份額讓一半給你。”客戶死纏爛打,用功虧一笛威脅康平,直到康平最後答應三七開,七分給對方。

康平給公司拉了客戶,就他自己而言,幾乎沒有收益。應付完了客戶還要應付同事,後者更難應對。客戶對回扣的胃口越來越大,市場部的員工們有一個不成文的約定,誰也不能開這個先例,把自己的提成讓給客戶,康平違規了。作為部門負責人,康平很想和大家保持好關係,屬下不賣力,他這個主管也做不長,今天的事一旦敗露,後果會很難堪,康平不無擔心地回到辦公室。果然,當他說等正式簽了合同請大家泡吧,一陣歡呼之後立即有人提出“攻守同盟”的事,好像已經懷疑到他頭上似的。

晚上,李總要康平陪著應酬北方來的幾個客戶。腹中空空,康平已經三杯酒下肚:“我先代李總敬一杯,歡迎遠道而來的朋友們。”

“第二杯代表公司,預祝我們合作愉快。我喝完,各位隨意。”

“第三杯,請大家賞個面子,是我敬各位的,有什麼要幫忙的,儘管說。”

眾人為康平的酒量叫好,問李總從哪裡找來這樣的得力於將。“人才市場,幾十個人裡面,我一眼看中的。”李總把紙皮帶的故事又講了一遍,“康平家境不好,父母供養他讀大學很不容易,窮人的孩子早當家,我看中的就是這一點。面試的時候,康平知道公司錄用他了,一高興,你們猜怎麼?皮帶給撐斷了。我說康平你怎麼搞的,他說是為了面試專門買的皮帶,我一看,假冒偽劣,仿造的花花公子,是紙皮帶!”

大家笑了,康平也陪著笑。

感謝客戶的誇獎要喝,感謝李總的栽培要喝,陪這位喝了不能不陪那位喝

回到白領公寓,嚀叮大醉的他進了房間就倒在地上。

劉戀聽到動靜走出來,艱難地扶康平到衛生問。看到康平嘔吐,劉戀遞毛巾拍後背,像個護士悉心照顧著。康平把膽汁都吐出來了,臉色蒼白,把劉戀嚇壞了,問他要不要喝點茶或者酸辣湯醒酒,又問他要不要去醫院,康平只是搖頭。

“對不起,我很抱歉。”康平掙扎著保留最後一絲清醒。

次日,康平有點後怕,怕酒後唐突了劉戀,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或是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哪怕什麼都沒有,一個醉鬼也夠討厭的了。康平隱約記得劉戀對他的照顧,別說照顧了,一個女孩子不把嫌棄厭惡掛在臉上已經是難得。

康平感到的溫存劉戀卻說是人道主義幫助,劉戀還說:“下次注意點,別喝得不省人事,喝酒對人沒什麼好處。”

“我知道。”康平頓了頓,“昨天,陪老總應酬,心情不好。劉戀,我們選擇來上海是不是一個錯誤?付出和得到”

劉戀反問康平:“你願意回老家嗎?你的老家,恐怕沒有電腦沒有網際網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