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掉,只得赴約。
茶坊內,明星藝校的潘校長苦口婆心勸任飛兒到他的學校任教:“我們學校正在創業階段,辦學,關鍵在於師資,我們想請你做舞蹈老師。”
“當老師?”任飛兒想都沒想過的職業。
潘校長請任飛兒提條件,任飛兒說:“我是剛畢業的學生,自己覺得學都還沒有學夠呢,哪有資格去教別人。”
潘校長以為任飛兒是拉不下面子,就主動提起薪水、戶口、福利待遇、三金繳納之類的問題。任飛兒哪想過這些,忙說:“謝謝你。潘校長請別誤會,不是要講什麼條件要求,我來上海,是為了考舞團,跳現代舞。別的打算,暫時還沒有。”
潘校長換了個角度遊說道:“我冒昧地說,如果,我是說如果,舞團的成績不理想,你願意考慮到我們學校嗎?給自己多留一條路,總是好的。”
“我只想跳舞。”
潘校長給任飛兒他的名片:“這和當老師沒有必然的衝突,教學生跳也是跳,我希望你能再考慮考慮。”
出於禮貌,任飛兒收下名片:“自己跳和當老師教學生跳是兩個概念,恐怕我會讓潘校長失望的。”
任飛兒只想好好地跳她的現代舞,進舞團、出作品、辦專場,像她所熱愛的那些現代舞蹈家那樣。退而求其次她壓根兒沒想過,也不是她的性格。年輕,是她的資本,年輕,註定她還要磕磕碰碰。
裔天比任飛兒現實一點。
一大早他就去了“海外歸國人員服務部”,出乎他的意料,辦公室裡已經人滿為患,“海外歸國人員”們排隊等著接待。德國學生物技術的博士、英國學經濟學的碩土、澳洲的MBA、日本回來的計算機工程師,大家紛紛感嘆上海的變化大,和國外幾乎沒什麼差距,也說洋文憑都快沒有人認了,特別是學計算機和讀MBA的。
接待人員判斷,以裔天的條件,找工作應該不成問題。
可是當裔天看到接待人員給他的候選名單,看到上面列著的知名跨國公司時,他皺緊了眉頭:“如果是為了進大公司,我沒有必要回國。在美國就是在大公司做事,職位也不錯,之所以回國,想要的就是一個個人發展的空間。”
裔天提出想到國內的民營企業拼搏一番,不想接待人員說合作的機率不大,廟小供不起大菩薩。裔天過去的出色全成了今天的負擔。
裔天鬱鬱寡歡,在CBA公司的失利或許是偶然或許責任確實在對方,但一而再地被拒絕使他困惑,是自己的判斷失誤還是國內的環境存在問題。他來到錢浩潞的健身館,想暫時忘掉這個傷腦筋的問題。
大色塊的攀巖板奪人眼目,裔天挑選的是難度最高的一塊。結果,離頂點還有三分之二的地方,他被困住了,上不去也下不來,他嘗試了多種移動,均告失敗。錢浩渤勸他下來,裔天還不肯,固執地做著努力。
錢浩瀚瞭解裔天“不到黃河心不死”的脾氣,撂下他忙別的去了。吃晚飯時,他問裔天,工作的事情談得怎麼樣了,裔天說怪自己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攀巖都要爭個第一,非找最難的不可,裔天,你不能放鬆一點嗎?別總是跟自己過不去,當第一當習慣了,未必是好事。”錢浩瀚調侃裔天,說的是攀巖又不盡是攀巖。
折騰了一天,等裔天回到白領公寓已經很晚了。
他開啟信箱,有一封舞團寄給任飛兒的信。自從貓眯失蹤後,裔天和任飛兒還沒有說過話,事後想想,為一隻貓發脾氣有失風度。裔天自嘲,他並沒有他一直以為的那麼瀟灑,不然不會遷怒於貓。任飛兒那個瘋丫頭看到錄取通知書會樂翻天,裔天想像不出她能搞出多少新花樣來。裔天敲任飛兒臥室的門,怪了,沒有人應答。他把信從門縫塞了進去,他不知道任飛兒去了哪兒,更不知道,對舞團,任飛兒不敢報什麼期望了,她更相信那天在舞臺上的第六感覺。
信,靜靜地躺在地板上。
任飛兒正和楊光在一起。
楊光早早定了靠窗的位置,點了一桌豐盛的菜看,桃子打電話給他,他說晚上約了朋友沒有時問陪她,桃子再打來,楊光不接聽了,等到第三次,楊光看也不看,關閉了手機。
第三個電話是任飛兒打來的,任飛兒本不打算赴約,她沒有心情出來吃飯,和楊光又不熟識,無奈聽到的是“您拔打的使用者已關機,請稍候再撥。”任飛兒強打精神趕來了。
楊光要了瓶酒給自己壯膽,他也不明白,為什麼每次面對任飛兒時都會有敬畏的感覺,也是因為這點敬畏,接近任飛兒時又會有些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