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6部分

的刺激,追求任飛兒,像撈水裡的月亮,理智說服不了情感。

酒多半到了任飛兒口中,翻騰起她的記憶。來上海沒多少天工夫,發生了多少事啊,異地他鄉人地生疏的滋味時刻纏繞著她。走出舞蹈學院的校門,以為很快會走進舞團的大門,一切都順理成章,現在才覺得,是真的畢業了,沒有地方可去。

楊光一片好心,說他有一個電視臺的導演朋友,經常負責大型的晚會,很需要舞蹈演員,聽到這麼說,任飛兒的酒醒了:“給歌星伴舞?不幹,我不至於慘到這種地步吧,這是對現代舞的站汙。”

這餐飯,任飛兒堅持付了錢,楊光還是學生,不能讓他請客。任飛兒把所有的錢都帶在身上了,恨不得傾其所有,再也不想明天。

夜風吹得任飛兒打了個寒戰,楊光把外套脫下來披在她身上,堅持要送她回去。

“你有女朋友嗎?”任飛兒問。

楊光遲疑了一下:“你有男朋友嗎?”

任飛兒笑了,笑得楊光不自信極了。

“會有小女孩喜歡你的,你很會照顧人

“我不喜歡那些呱叭喳喳的小姑娘,一點意思也沒有。”楊光拿出少年老成的腔調,“你男朋友,人很好吧?”

“誰會喜歡我啊,咋咋呼呼,風風火火,一點女孩子的樣子也沒有。我這個人,老給別人添麻煩,又挺粗心的,很可能傷害了不該傷害的人。”

楊光以為任飛兒說的是他,心兒怦怦直跳。又聽任飛兒說:“不提他,我會好好面對他,向他道歉的。”

楊光陷入了疑惑。

在白領公寓裡看到裔天,楊光誤會了裔天和任飛兒的關係。

楊光沒想到自己會這樣平靜,甚至要單獨和裔天談話:“她是我見到過的最好的最特別的女孩子,請你珍惜她。”

裔天來不及打斷楊光,楊光已經跑了出去。

仰望任飛兒的視窗,楊光一個人站了很久。既然任飛兒和他在一起,他一定是個值得去愛、也很愛任飛兒的人,楊光心裡悲涼中夾雜著一絲安慰。

任飛兒回房間就看到信封了,志念不安地把信拿在手裡,怎麼也沒有力氣拆開,輕輕薄薄的信重千斤。信封最後還是端端正正地放在桌子上。

裔天拿著新買的小舞鞋來道歉,敲了敲門,沒有動靜,又敲了兩下,聽見任飛兒說:“我睡了,有事嗎?”

“祝賀你收到錄取通知書。”

還是沒有反應,裔天沒有覺察任飛兒的反常,悼悼地回了房間。

任飛兒的眼睛裡蓄著淚水,牆壁上她跳舞的大劇照在淚光中時而清晰時而模糊,那個神采奕奕的任飛兒徒有其表,得意洋洋的樣子多傻啊。她一把扯下了劇照,撕成幾片。

又是新的一天。

康平和劉戀合租的公寓裡,康平在做早飯。劉戀忍不住看康平煎蛋,嘮叨雞蛋放在鍋裡不要翻,煎一面才好吃。“我沒想要一面煎。”康平在鍋裡亂攪一氣,煎蛋成了炒蛋。

看劉戀穿著運動裝,康平道:“和裔天跑步去啊?我也想鍛鍊鍛鍊。”說完,故意看了看劉戀的表情,又說:“今天就算了,沒時間。”

劉戀裝糊塗:“早晨跑跑步,一天都有精神,你也來呀!”

顧不得想康平的陰陽怪氣,劉戀下樓裝模作樣地運動,等裔天跑出來,劉戀就裝作偶遇的樣子跟了上去。

到底缺乏鍛鍊,跑在裔天旁邊,劉戀不一會兒就氣喘吁吁了。裔天按照自己的節奏跑,並沒有照顧劉戀的意思。劉戀勉強跟著他的步伐。差距越來越大,劉戀跟不上裔天了。看著裔天跑遠,劉戀手心裡都是汗。

一夜未眠做出了決定,任飛兒打算離開,離開“資料庫”,離開白領公寓,離開上海。她留在這裡幹什麼呢?這裡沒有她的親人沒有她的朋友,連這兒的話她都聽不懂,甚至也沒有一個棲身之地。

回北京還是回老家哈爾濱,任飛兒沒想好。北京的同學,家鄉的父母,任飛兒一時還無法面對,他們都反對她隻身一人來上海考舞團,同學說北京的藝術氛圍更濃郁,父母說上海離哈爾濱太遙遠,可任飛兒什麼也聽不進去,一門心思來了。來了,又要走了,任飛兒打算到火車站看哪輛列車要開就上哪輛,管它是天南地北,算是自我放逐吧。

要走了,任飛兒清理房間。裔天圈點過的人才招聘報落入她的眼簾,畫了勾的都是IT公司,難道“資料庫”也走麥城了?任飛兒想,“資料庫”這麼自負的人真走了麥城不會說出來的,其實,有點病毒就能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