鱗魚已經做好了,現在可要用飯?”
“現在就用。”明霄穩聲吩咐。
“鸞哥兒——”雙福低喊。
“好勒,我這就去給你們擺飯。”柳娘輕盈地扭身走出門外,連那個亞伯也已消失不見了。
“鸞哥兒,恐怕這飯吃不得。”雙福雙眼緊盯著空無一人的大門,改用臨州方言低語著。
“雙福,我看咱們早就著了道兒,就是不吃飯現在也走不脫了,咱們那條船肯定已經被動了手腳,使不得了,不如將計就計。”明霄放下茶盞,雙眼望著風雨大作的遠天,“也不知舅父和衡先生是否還能生還?”
“如何將計就計?”雙福訝異地問著,他雖有一身高深功夫,但卻脫離江湖已久。
“你沒看到我提及苗王時她的眼神嗎?就像被戳到了心肺。而且據衡先生說那苦泉邊除了碧火花,寸草不生,哪裡來的百年老茶?她卻順著我的話胡說八道。我猜他們多半是苗王龍巖鵬在這野陵渡設下的埋伏。”明霄的聲音變得格外輕快,聽不懂臨州話的人還以為他在和隨從閒話家常。
雙福心底一寒,他雖早已猜到但卻一直不敢向明霄直言,沒想到明霄竟已看出此節,“那我們就任憑他們擺佈了?”
“他們一時不會要我們的命,一定會將我們交給苗王,既然已經入殼,與其徒勞掙扎不如以逸待勞,該吃就吃吧,大不了手腳痠軟。”明霄倏地站起身奔至窗前,雙眼穿透風雨望向極北的北方,那裡有他的伴侶和孩兒,但,此時,他是明帝陛下,“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這次來到苗疆除了碧火花根還要會會苗王,這兩者,勢在必得!”
“客官們,開飯了。”一道嬌聲脆喊在門外忽地響起,明明滅滅的燈燭之光照亮了門旁的牆壁,兩個晃動扭曲的人影隨著燭光對映到牆壁之上。
熾烈
“阿恆——阿恆——”衛無殤顧不得擦拭頭臉上淋漓滑落的雨水,猛地將衡錦翻過身去擊打著他的肩背,傾盆大雨兜頭潑下,好似滄海中騰躍的鯨鯢狂暴地捲起水旋風,“阿恆——阿恆——”衛無殤絕望地嘶吼著,天際忽喇喇刺過一道紅閃,將怒騰狂滾的烏雲扯開一大片血口子,雷聲轟隆隆地炸響,掩蓋了衛無殤的痛叫。
滂沱急雨砸在臉上,完全遮擋了衛無殤的視線,他只能憑感覺徒勞地反覆擊打衡錦的後心處,希望能借此激發他的心跳。無殤知道阿恆左胸上有一個致命的傷口,根本不敢在那裡用力。
衡錦毒發落水後衛無殤撲入江中縱身魚躍終於抓住了他,但一個大浪劈來就又將他們衝開,衡錦就像一節朽木,僵硬地在激流中沉浮,完全失去了行動能力,衛無殤順流浮漂儲存體力,在一個水勢漸緩的灘塗旁再次抓住了衡錦,將他拖上岸。衛無殤極力施救,衡錦卻生氣全無,似乎已聽從死神的召喚去往冥殿報到。
“阿恆——”衛無殤的嗓子早喊啞了,此時喉中發出的乾澀叫聲卻奇異地蓋過了頭頂的電閃雷鳴,手下的身體忽地顫抖了一下便劇烈咳嗽起來,“咳咳咳咳咳咳咳”隨著嗆咳之聲,衡錦嘔出了殘存於氣管中的雨水,“咳咳你咳咳咳你別再拍了”衡錦艱難地側頭望向跪在身旁的衛無殤。
“啊你你醒了?”衛無殤一語雙關地叫著,伸臂將衡錦抱在膝上。
衡錦身上震顫,“花兄也一切無恙吧?”衡錦虛弱地問著,依然緊閉著雙眼,雨水傾洩而下,幫他掩蓋了臉上透露出的些微訊息。
衛無殤的手臂一抖,心中也似灌入了暴雨,說不出的寒涼,也分不清是失望還是絕望,衛無殤死死咬著牙,‘嗯’地悶哼一聲算是回答。衡錦拼力翻身坐起,透過雨幕打量著四周,“那邊,那邊有一個巖洞”衡錦忽地抬臂指向後方,衛無殤急扭頭張望,就見江灘後山崖上的老藤被暴雨衝開,露出一個洞口,黑魁魁地如巨獸待食的嘴。
衡錦踉蹌著站起身,“走吧。”他招呼了一聲就頭也不回地向江灘後走去,身上瑟瑟抖著,衛無殤跳起身,也不扶他徑直向前躍去,拉扯著藤蔓攀上山崖,還沒進洞,就聽耳邊傳來碎石破空之聲,“小心,也許有野獸——”衡錦的叫喊追隨著他飛擲的石子。
衛無殤心中一動,揚手丟掉指間早已扣著的石子,等了片刻,見洞中並無野獸藏匿的跡象,無殤回身下探,“我拉你上來,要不我就揹你上來。”
衡錦聽出他話中的倔強之意,不覺緊鎖眉頭,抬眼打量著洞穴的位置,此時自己已功力盡失,要想攀上巖洞非要藉助他人之力不可。衡錦一咬牙臂膀伸直抓住無殤的手,微一借力便躍上巖壁,率先進入洞中,“你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