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哼叫起來,柳娘渾身一抖。
“柳娘,我看孩子的症狀不似惡疾,也許還有救!”明霄再次呼喊。柳娘不再猶豫,抱著孩子飛撲到繩網前。
“你你看看這這是什麼症候他們他們說是出花兒嗚嗚嗚咱苗疆從未有過這惡疾嗚嗚”柳娘話說至此又已哭得泣不成聲了。
明霄手腳具被捆綁,根本動彈不得,只能凝目細看,“你將他身上的衣衫掀起。”明霄吩咐著,柳娘被他沉著的聲音所感染,立刻哆嗦著拉起孩子的衣衫,孩子的胸腹上不規則地分佈著一些水泡,大小不等,有些水泡內含紫血,孩子的前額,以及口鼻附近也都長有水泡。
明霄籲出口氣,身上縱橫交錯的血口子被汗水沁潤,火辣辣地疼,明霄的身上痠軟痛楚,臉上卻綻開歡欣之極的笑,“柳娘,這是出痘兒,不是出花兒,沒有大礙,別讓孩子抓撓水泡,過個十幾天自然就好了,你小時候沒有出過痘兒嗎?”
“啊——?”柳娘低呼著,一屁股癱倒在地,“出出痘兒什麼出痘兒我我不知道”柳娘茫然地望著明霄,隨即琢磨出明霄的話中之意,立刻嘩地單手抓住繩網,拼命搖撼著,“你說這病沒事真的沒事英兒沒事兒”
不等明霄回答,一個陰惻惻,像來自冥界的聲音忽然從土臺下傳了過來,“他是胡說八道他本就是地界惡魔他的話如何能信”
明霄聽到這令人心生寒顫的聲音,猛地轉過頭看向土臺一側,立刻就震驚地呆住了。
火焚
四方堆砌的柴堆此時已燃起大火,火舌翻卷著,旋風似的直衝上半天,熾熱的氣浪拍打著柴堆裡的幹木,咔咔作響,如泣如訴,周圍的一切在氣旋衝騰中忽然變得搖擺扭曲。
一個細長的黑色身影在煙氣火光中慢慢走上土臺,他的臉上戴著猙獰的面具,長髮披瀉,繚亂的發縷在風中飄飛鼓盪,也似火舌跳躍一般。
柳娘看到他立時便端肅地跪直身體,空場上環圍的人群也嘩地跪倒在地,一時空氣中只餘噼啪爆裂的火舌卷舔之聲和低嘯的風聲。
“他就是巫神!”雙福忽然開口,雙眼緊盯著那個詭異的人影。
黑袍面具的巫神來到土臺中央,與苗王龍巖鵬並肩而立,龍巖鵬轉身恭敬地俯首行禮,隨即就退身其後。巫神雙臂揚起,抬頭望天,口中以苗語高聲呼叫著,似祈禱又似詛咒,柳娘肩頭一抖,回眸瞪著明霄,好像看著鬼魅一般,土臺下趴跪的人群中轟然響起鼓譟之聲。
就在這時,那位巫神忽然低頭看向明霄,面具後的雙眼閃出陰冷的光芒,好似天降冰霜,他緩緩開口,竟然說起了夏語:
“我剛剛卜問了坤忘大神,神說邪魍惡魔已來到我們苗疆,就是這兩個夏人,要立刻將他倆投入火窟,不然整個苗疆都將瘟疫橫行,人畜無生!”
明霄渾身巨震,不僅是因為他口中駭人聽聞的宣稱,更是因為那似曾相識的聲音,明霄拼命搜尋著記憶,試圖找到這個聲音的主人。
“神使大人,我和我的同伴並非惡魔,孩子們得的也非瘟疫,只是極普通的水痘,修養一段時間就可自愈,難道你要將這些無辜的孩子也一起投入火窟?”明霄厲聲質問,雙眸盯視著巫神面具後的眼瞳,那眼瞳躲閃了一下,似有退縮之意,但轉瞬便又冷凝如冰。
“他們已被惡魔玷汙,身染惡疾,如不火焚將把疫病傳播到整個苗疆!”巫神不為所動,又將此話以苗語呼喊了一遍,土臺下的人群中立時便爆發出低泣和哭訴,如水波般不斷擴散。
柳娘聽了此言頓時便癱軟在地,手臂卻依然緊緊地摟抱著懷中的幼兒。
“尊貴的苗王,請一定相信我的判斷,孩子們並未感染惡疾,他們在不久的將來即可痊癒,絕不能將這些孩子們活活燒死!”明霄知道龍巖鵬懂得夏語,遂轉而試圖說服苗王,明霄雖被捆縛於繩網之中,但他神態凜然,氣度高華,自有一股不可侵犯的威嚴。
“阿鵬你就聽聽他說的吧也許他說的是真的阿鵬”柳娘淒厲地哭叫著,抱著孩子跌跌撞撞地膝行到巫神的面前,不斷地叩首再叩首,嘴裡唸唸有詞地乞求著。
龍巖鵬遲疑了一瞬,快步走過來一把扯開明霄身上的繩網,就聽巫神大聲叫道:“大王,不可!這魔怪化身人形,會使妖法,切不可任他妖言惑眾!”
明霄身上的束縛一經剝除,體內的真氣便漸漸凝聚,他與景生朝夕相處,肌膚相親,抗毒解毒的能力也變得強勁,明霄依然跌坐在地,卻暗自調息煉氣以期儘快恢復行動能力。
“你要將活生生的孩子投入火窟,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