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雲的眼光在三人臉上稍稍停了停，說：“今天晚上的任務，就是把如何完成目標給落實了，也就是如何執行的問題。像以前那樣散漫肯定是不行的了，大家想怎麼做？誰先上臺講？”說著眼光掃了全場一圈。

同事們低著頭坐著，誰也不先吭聲。

夏雲笑著說：“誰先提出方法先回家。不用管別人，管好自己就行，怎麼完成自己的目標，用什麼方案完成，說清楚了回家休息，說不清楚的，只好連累我和洪老師在這兒陪著了。”

所有人面面相覷，夏雲從來不曾用這種強硬手段，這又是怎麼了？

要說今天一天，同事們在幹好本職工作之餘，沒有開動腦筋，沒有私底下討論討論，那是假的。誰心裡都有一本小九九，只是誰都不好意思站出來第一個發言，沒這個習慣。

沉默了有一兩分鐘，楊漢舉手說：“我先來吧。”

夏雲做了個“請”的姿勢，請楊漢上臺來講，雖然沒有正式的講臺，但她站著發言的那個地方，就算講臺了。楊漢上臺，夏雲又帶頭鼓掌。

楊漢思慮嚴密，簡單扼要，花五分鐘一二三把主要論點闡述完，在同事們例行公事的掌聲中回自己座位去了。

夏雲示意下一位，有人開頭，李東華毫不遲疑緊跟著站了起來。於是同事們不用夏雲多話，一個接著一個上臺發言。

每一個人的發言，夏雲都聽得很仔細。

同事們發言完畢，已經過了一個多小時。

夏雲又站回臺上，微笑著說：“大家說得很好，能確定做到嗎？”

有了昨晚的教訓，同事們的發言都謹慎得很，估摸著加把勁能做到才提出來的，誰敢在臺上大言不慚？

得到同事們整齊劃一響亮的回答後，夏雲心情大好，說：“希望同事們能言而有信，超額完成任務。接下來，為了增強同事們的業務能力，有幾場培訓，由我和洪老師講課，同事們都要參加，不能缺席，不能請假。”

果然接下來有培訓。這個是昨天很多人提出來的建議，看到被夏雲採納，立即行動，。同事們感覺受到尊重，有了尊嚴，倍感振奮。

這次的會議開得不晚，七點過一點便散會。

同事們走後夏雲又和洪敏商量了一些細節。楊漢不便聽她們商量要事，找藉口上洗手間，走出來在X校園閒逛。

校園裡沒什麼人，北京的秋天，晚上氣溫有點低。楊漢緊了緊薄外套，順著步道溜達了一圈，又回到德鑫辦公室門口。朝門口望進去，夏雲還在和洪敏面對面說事，楊漢沒進去，隨便抬頭望望黑黝黝的天空，望望葉子黃得差不多的樹葉，消磨時間。

過不久，夏雲和洪敏一起出來。

楊漢堆著笑迎上去，說：“我們去吃飯吧？”眼睛望著夏雲看。

洪敏會意，搶在夏雲開口之前說：“我老婆約我晚上去走親戚，先走了。”

楊漢介面說：“這樣啊，那洪老師再見。”沒有一點挽留的意思。

洪敏走後，夏雲伸了個懶腰，說：“有點餓了，去吃飯吧。”累了一天，接下來除正常上學上課外，還得給同事們培訓，想想都覺得累。她想找一家飯館，好好搓一頓。

楊漢接過夏雲的包包，笑嘻嘻問：“想去哪裡吃飯？”

夏雲坦白：“吃好的。”

楊漢想了想，說：“打車去吃麥當勞？”當時麥當勞在王府井開了一家分店，引起時尚潮流，排隊吃漢堡包的隊伍排了幾條街。

夏雲一聽，狂汗了一把，前生吃這種洋快餐吃到反胃，現在說什麼都不想再吃這種東西了。

楊漢瞧夏雲扁了扁嘴，很不樂意的樣子，改口說：“去那兒是有點遠啊，要不就近？”

夏雲想了想，說：“學校附近也不是沒有好的酒樓，找一家環境好一點的吧。”

楊漢“嗯”了一聲，搜尋枯腸，想從印象中找一家地點在附近上檔次的酒樓。

兩人走出校門，往左往右頗費一番躊躇，最後還是夏雲隨便指了個方向。

夜有點涼，但走了一陣，身上漸漸熱了起來。夏雲順著人行道走，楊漢先是和夏雲並肩走，走著走著，慢慢靠近，像是不經意的，輕輕握住了夏雲的手指。

夏雲一怔，渾身像觸了電似的。為這一刻，前生等了很久很久，卻沒有等到。現在等到了，以她四十歲的心理年齡，楊漢卻只有二十歲，那種感覺，怪怪的。

楊漢偷偷瞟著夏雲的臉色，就在夏雲發怔走神的功夫，楊漢悄悄把她整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