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聲地誇獎。
北武家大公子得意道:「在下早前曾在京城看過他們表演,覺得不錯,便邀來大家開開眼界,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嘛。」
「大公子有好的總是不忘大家。」
「讓大公子念念不忘的怕是另有其人吧,像剛才那柔骨美女,呵呵,大公子今夜豔福不淺,恭喜恭喜」一陣猥褻的笑聲。
聊起少女惹人遐思的體態,男人們肆無忌憚地笑鬧,忽然感到背後一陣涼颼颼的。回頭一看,正好對上一雙屬於孩童的眼睛。
孩子的眼眸炯炯有神,明澄而乾淨,且帶著一絲與年齡不附的冷,看得眾人渾身不自在。
「然兒?你、你躲在這裡鬼鬼祟祟的幹什麼?」大公子漲紅了臉,大聲呼喝。
「」孩子抿著唇,不答。事實上他一直在這兒看戲法,一點也不鬼祟。
「還不快滾!」惱羞成怒的父親破口大罵。
一旁的紅娘聞聲連忙上前帶走不懂事的兒子。
北武然被母親大罵了一頓,關到書房去。但早熟的孩子也不哭鬧,只是靜靜地在一角看書。
過了片刻,忽然聽到一下輕響。
北武然抬眼細聽,好像有老鼠的叫聲在書架後傳來。
「出來!」凝眉。
「吱、吱吱」老鼠彷佛邊叫邊走遠了。
「別裝了。」
房內寂靜無聲,但過了半晌,一個男孩在書架後鑽出來。
男孩身材乾瘦,身上傷痕,神情是強悍不馴。北武然認出他是剛才變戲法的孩子。
「嘖,倒楣!剛才看你捱罵也不作聲,還以為你是又聾又啞,不會發現我呢。」
北武然倒不生氣,只是問:「你躲在這兒幹什麼?」
男孩的眼珠靈活地一轉,道:「剛才有看我表演嗎?精不精彩?」
是很精彩,但北武然臉色卻陡地一沉,道:「別左顧言他。」語氣居然頗有氣勢。
男孩聞言看看左邊,但什麼也沒有啊。
「你說什麼呀?什麼又左又右的?」跑江湖的小子連斗大的字也認不出幾個,更遑論是成語。
「那不要東拉西扯,你躲在這兒幹什麼?」北武然想了想,換上較簡單的字句。
「一下子又左又右,一下子東南西北,你到底怎麼搞的?會不會分辨方向啊?」歪著頭。
北武然臉上一熱,道:「你不說,我喚人了。」
「好啦,我這不說了嗎?悄悄告訴你啊,我在準備一個大戲法。」神秘兮兮。
「什麼戲法?」北武然眨眨眼睛,興趣來了。剛才男孩在鐵箱裡脫身就很神奇,是書本上也沒有教的東西。
「我要把一個人從一間鎖上的房裡變走。」男孩得意地笑道:「怎樣?你要做偉大幻術師的助手麼?」
北武然道:「你想利用我救出新娘?」雖是問句,但他差不多敢肯定了。
被一言道破,男孩臉上一紅,搔搔頭陪笑道:「你滿聰明的嘛。」
北武然只是微微一笑,道:「我答應。」
◇◆◇
新房就在書房的隔壁,那本是堆放雜物的房間,因為新娘地位低微,北武府的人草草收拾一下,便把她安置在那裡。
是夜,兩個孩子在兩房相連的牆壁挖了個一呎見方小洞,久經鍛鍊的柔骨女輕巧鑽過來,然後一行三人穿過書房秘道,直通到後山去。而柔骨女的戀人早已在等候了,二人見面彷如隔世,情不自禁地擁抱在一起。
兩個孩子雖然對情事只是一知半解,但也明白此刻不該打擾。
「咳,幸好你知道秘道。」男孩誇道:「本來我打算把師姐藏到箱子裡運走,這很容易被發現,要冒大險。」
北武然微微一笑,並不居功。
「不過你幫我們的事萬一被發現了怎麼辦?」擔心。
「牆砌回去了不是嗎?」北武然淡淡地說。
「仔細些還是能檢查出來的,而且府中知道秘道的人不會多」男孩皺眉。篩選下來很容易便知道是誰幹的。
「不會懷疑我。」
「啊?」
「秘道是我自己發現的。」官宦鉅富的宅第多數有逃生秘道,通常亦只有家主才知道。但北武然從小是便是個沉默的孩子,而不多話的人往往聽得多,亦看得多,故發現亦比人多。
「那就好。」男孩鬆了口氣,眼珠一轉,問道:「你為什麼要幫我?」
「我做應該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