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走到我面前,張嘴吐出一顆珠子。
那珠子通體黑色,但卻似乎能看見裡面一絲絲的白氣在遊離纏繞,說不出的詭異,狐狸伸手就要去撿,小白卻衝著他叫了一聲,狐狸悻悻地收回手,“他說這是有人給你的,有益無害。”
我聽得狐狸這樣說道,然後俯□將那珠子撿起來。
指尖觸碰到那珠子的剎那,我便知道了那是什麼。
那是一個界。
我曾在地府中見過,名曰三生界。
這個界,曾困住了一名古時的仙人。
孟婆曾今說過,結此三生界,須有三世情,這結界是情界,也是自困之界,單凡深陷在自身情障之中的,都無法脫離。
如今,這個結界居然從地府帶了出來。
小白,莫不是和地府有關聯,我這樣想著,疑惑地看向小白,卻發現這傢伙早就和黑皮一起開始消滅冰箱裡的零嘴,一副餓死鬼的模樣。
又是誰讓他將這結界交給我的,孟婆?還是閻君?
他們又期望我用這個界困住誰?
我忽然有種預感,也許,那從第十八層地獄裡出來的一個人,他有著不遜於琴言仙子的過往與哀傷。
“這是什麼?”狐狸挑眉看我。
“一個結界而已,大概是給我防身的吧,是熟人送得,你別擔心。”我說著將珠子收起來,狐狸見我這麼說,也不追問,反身去廚房取了兩碟熱牛奶放在兩貓的面前。
“你們吃完了就早點出去,明白麼?”嘴上卻是說著不饒人的話。
兩小識趣地點了點頭。
“你們這幾天也要小心些,要是沒事,別老是出小區晃悠。”我對這兩個小妖怪不是怎麼放心。
兩小吃完東西,又看了會電視,直到瞧見我媽進了小區門,才一前一後從陽臺跳了出去。
夜還很長,我靠在窗子邊,望著外頭漸漸壓下來的夜色。那嘶啞詭異的聲音又想起來了,屋頂上那個人衣袂無風自動。
閻君說,我要離他遠一點。
但是他就這麼每日在我家對面的屋頂上引魂,也不見離開。引了這麼些時日,不知道引到了什麼,如今幽華門有變,這街上游魂野鬼日益漸增,卻不知道他還能引到什麼,或者,他在等著什麼。
“怎麼了?”狐狸在我身後和上門。
“沒事。”我拉了窗簾轉過身子,“那個引魂者,閻君曾說過我要離他遠一些。”
狐狸皺了皺眉頭,伸手將簾子撩開一點,看了片刻,這才回頭道:“可能是那個時候你魂魄不穩,容易被這曲子引過去收走吧。”
他說完忽地笑起來,桃花眼眯成一條線,下句話說的欠扁:“來,我再過你些靈氣幫你鞏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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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番外前塵(1) 。。。
畫舫聽雨,說起來是極其閒雅的事,可也要尋的正是時候。
我望著外頭瓢潑的大雨,不禁搖頭嘆了口氣,原本是想來明湖上愜意一下,不想天公不作美,才上這畫舫沒多久,那天就變了顏色,雲層黑壓壓的蓋過來,原本迷濛的煙雨之色全無。
“公子,外頭這雨這麼大,怕是一時間回不去了。”墨安在一旁抱怨,他方才在外頭撐船,一時間來不及躲閃,匆忙間躲進船艙,身上卻還是被打溼了不少。
“也不急這一時半刻。”我聽著外頭雨點打在烏篷船頂上的聲音,復又將手搭在琴上。
那琴是梧桐木的,極好,我很是喜歡,這些年都不曾離身。
“只是”墨安面露猶豫之色。
“放心罷,這麼大的雨,如姨也不是那麼不明事理的人。”我笑著說道。
“可”墨安還想再說什麼,我手指一撥,那琴音出來,他便閉了嘴。
我不過是一個琴師,在外頭流離了幾年,最後於風月之地落了腳,混口飯吃。
我曾於極北之地見得極光四溢,也曾與西北大漠觀長河落日。
那過往的景緻一幕幕,我都記著,然後彈進曲子裡。
所以如姨常說,“你這琴聲裡啊,總有那麼骨子山水味兒,卻是別人學都學不來的。只是我這樓裡,終歸是風塵之所,你又偏生彈不出那紅塵的味道。”
她說這話的時候,總是用那把羊絨描邊的團扇掩著嘴,眉眼之間帶著笑,分不清幾分是真幾分是假。
我也不是不曾試過,去坊間拿了香豔的譜子躲在房裡琢磨,調子還是那調子,可總覺得從指尖出來時變了味道,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