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就真的快樂了嗎?”
“我不會快樂,珍娘已死,我這一生都再也不會快樂。可是殺了他,讓他受盡痛楚而死,至少可以讓我的心,不再每天痛得那麼厲害。你不是也說要為珍娘報仇嗎,為什麼還有阻止我?”
“我也想為衛珍報仇,可是,你這樣做是不對的。既然證據確實,既然他已經認罪,為什麼不交由官方,按律定罪。為什麼你不但要將他千刀萬剮,還要累及整個家族?”
“為什麼?國法之中也有九族同誅,一家連坐的刑法,他殺我愛侶,害我今生生不如死,我為什麼要讓他死得那麼痛快。我這麼長時間的奔走和隱忍,我放棄了所有的原則,願做任何卑鄙的交易,就是為了此時此刻,我為什麼不盡情報仇,為什麼不讓所有姓帝的人,生不如死?”
“可是,你這樣做,害得不止是帝家,還有整個山海湖城的百姓。這裡的混亂如果波及到外城,更會讓南方諸郡不戰自敗,家國天下,萬千生靈,你於心何忍?”
雲鳳源尖聲大笑起來:“什麼家國天下,沒有了衛珍,我還要這家國天下做什麼?她死了,天下人的死活,哪裡與我還有什麼相干。”他眼中滿是血絲,臉上神色悲愴莫名,長笑之聲,震動人心。
雲鳳弦臉露不忍之色,最終還是咬牙大聲道:“無論如何,我會阻止你的。”
“阻止我,你如何阻止我?”雲鳳源冷笑起來:“鳳翔公子,你縱然富可敵國,難道能帶著無數銀子滿世界走?現在你身上的那一張又一張的大額銀票,對百姓來說,連廢紙都不如。你化血堂拿出來的銀子,撐不過今天,只要錢莊兌不出銀子,官府就壓制不了百姓,到時,全山海湖城的百姓一起瘋狂把帝家產業搶掠一空,至於什麼後果”他笑聲越發瘋狂起來:“等我剮了他,我就自盡,給山海湖城,給風靈國謝罪好了。”
“你別這樣。”雲鳳弦心中一痛,大聲呼喊。
雲鳳源冷笑一聲:“你一定要阻止我是嗎?”
“是。”聲音未落,雲鳳弦只覺左手一沉,一件冰冷的東西塞了過來,低頭一看,卻是一把鋒利的短劍。
“你有兩條路,要麼讓我報仇,要麼一劍殺了我。”雲鳳源近乎瘋狂地說。
雲鳳弦手一顫,還不及有所動作,雲鳳源已是一探手,強拉住她的左手,對著自己的胸膛扎過去。
雲鳳弦嚇了一跳,猛力一掙,甩開雲鳳源的手,同一時間,不自覺也鬆開了抓住雲鳳源的手。
雲鳳源的右手一得自由,毫不停頓地對著帝順揮下去。
雲鳳弦待要再攔,已是來不及了。
不過,這個時候,帝思思早已撲到了帝順身前,一見雲鳳源的匕首揮下來,想也不想,挺身攔過去。
雲鳳源匕首全力刺出,眼睛都是一片赤紅,就算是千軍萬馬來攔,也是不會收回的。可是帝思思美麗的臉龐上全是淚水,毫不猶豫,用胸膛對著匕首迎過去。
雲鳳弦發出一聲驚呼,帝遠遜也痛叫失聲:“思思!”
雲鳳源的匕首微微一顫,刺到思思胸前時,猛然收力,沒有再紮下去,卻把帝思思胸前的衣襟完全劃破,露出雪也似的肌膚。
帝思思顧不得羞澀,猛地張臂抱住雲鳳源,哭求道:“鳳大哥,你饒了我哥哥吧!求求你。”
雲鳳源怒極恨極,發出野獸一般的咆哮,用力要扯開她,“走開,不然我殺了你!”
思思放聲痛哭,她的淚水,溼透了雲鳳源的衣襟:“鳳大哥,你殺了我吧!只要殺了我能讓你舒服一些,你就殺了我吧!我只求你能放了我哥哥。”
雲鳳弦見雲鳳源被纏住,即刻道:“帝順身犯律法,快把他押去見官。”
空洃應聲上前,扯了帝順就往外去。
雲鳳源一時拉不開思思,氣得提起匕首要往下扎,手揮到半空,卻又停住,大吼:“你們還不攔住他!”
雲鳳弦一個箭步,攔到廳門口,目光凜然一掃:“各位誰想和化血堂做死敵,儘可上來。”見眾人神色略動,她這才又道:“殺人不過頭點地,何必逼人太甚,我不會放他,只要他犯了法,只要他真的害死了人,律法就饒不了他,讓他死於法場,總好過在這裡私刑碎剮,也並沒有對不起已逝的鳳夫人。”
幾句話之間,空洃已是押著帝順,遠遠出去了,帝家的護院武師,誰也沒有動手攔,至於外面,固然有云鳳源安排的人馬,但化血堂接應的高手也早就到了,斷然吃不了虧。
雲鳳源眼睜睜看著帝順遠去,目眥欲裂,手上力量忽的加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