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遠遜慘然道:“是我誤了他,是帝家的財勢誤了他。”如果沒有帝家的財勢,帝順就算真是風流好色的性子,多碰幾次壁,也不敢胡鬧了。如果不是帝遠遜痛失愛子,從此把孫兒、孫女呵疼入骨,又怎麼會讓他犯下如此大錯。
“他對衛珍素有不軌之心,我只道衛珍是世間奇女子,人間男兒傾慕於她,是最自然不過的事,所以從不放在心間。可是,他卻做出了這等行徑。”雲鳳源冷冷一笑,看向雲鳳弦:“你知道他為什麼要把琥珀送給你嗎?我看,是他對你夫人早已有意,又見你們夫妻情深,所以故意送你一個沒人,離間你們夫妻之情,他好有可乘之機。”
他瞪向帝順,厲聲喝:“是不是?”
謝醒思打了個哆嗦,竟然沒有反駁,只是頭垂得更低了。
雲鳳弦聽得也不由皺起眉頭,心中湧起深深的不快,看向帝順的目光,也大見憤怒。
雲鳳源冷然道:“為什麼,自從衛珍死之後,帝家公子就再也不在人前露面?為什麼這麼短的日子裡,你瘦成了這樣,可是珍娘她死而不甘,日日在你夢中索魂?”他復而又看向帝遠遜:“為什麼你明知我心中只有珍娘一人,卻任憑你的孫女整日在我身旁出入,毫不在意男女之防?是不是你在知道真相之後,對我有愧,要賠我一個妻子,順便讓你的孫女用柔情縛我之心,將來就算我知道真相,也不忍下手報仇。”
帝遠遜長嘆道:“我錯了,你這仇,報得果然狠辣。”
“不錯,為了這番報仇,我暗中籌劃了多久。珍娘死了,我怎麼甘心只把他一個帝順送官處斬就算了斷。我要你帝家,從此一敗塗地,我要讓他親眼看著,他是怎麼把至親之人,累至絕境的,我要親手,一刀一刀,把他的肉給剮下來。”此時的雲鳳源哪裡還有半點風流才子的風度,神情猙獰如鬼,每一個字,都似從牙齒縫裡擠出來的。
地上的帝順忽的大叫了起來:“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喝多了,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只是覺得她美麗,我只是想要我不是故意的”他大叫著痛苦失聲。
帝遠遜廢然長嘆。
帝思思卻連哭都哭不出來了。到現在為止,她僅有的微薄希望還是被毀了個一乾二淨。她至親的兄長,害死了她最愛之人的妻子,叫她這麼一個一生順遂,處處被人寵愛呵護的女兒家,情何以堪。
雲鳳源冷冷道:“既然他自己都承認了,那就怪不得我了。”
雲鳳源大步向帝順走去,一抹流轉的寒光,出現在他的掌中。
帝遠遜情不自禁,奔向唯一的孫兒。可惜一名隨雲鳳源來的僕人微微一閃,已掠到他的面前,伸手一攔。只看他的身手,已知不是凡俗之輩。雲鳳弦知道,看來,跟雲鳳源進來的這些僕人,全都是近日以來,雲鳳源刻意結交的江湖豪士。
自然,帝府之中,不是完全沒有忠心誓死的家將,只是雲鳳源目光凌厲,比之百戰勇將還要可怕,往廳外一些做勢要衝進來的人身上一掃,大喝道:“我是當今風靈國的皇子,縱被金冊除名,亦是鳳子龍孫。我的愛妻被此人欺凌而死,我要報殺妻之仇,你們哪一個不怕律法條條,哪一個不介意九族同誅,全給我上來吧!”輕輕的一句話,威懾力卻是驚人的。
畢竟帝順的所做所為,頗為令人不齒,就算別人要報仇雪恨,也實在情有可原,再加上雲鳳源的身份,更加讓人不敢輕慢,一時竟無人敢於阻攔他。
雲鳳源走到帝順面前,冷森森一笑:“你放心,我不會讓你痛快而去的。凌遲碎剮,足足三千刀,一刀都不會少。”他一刀揮起,那一抹流光,冷得震人心魂。
一直強自苦撐的帝遠遜,終是忍耐不住,大喊一聲:“順兒!”蒼老的聲音裡,無限痛楚。
帝思思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奮力一掙,竟然掙脫了那大個僕人的手,猛然撲了過去:“不要啊!”
但是,雲鳳弦比誰都更快一步,一掠而到雲鳳源身邊,一手抓住他持匕首的手腕,眼中盡是沉痛之意:“你不要這樣。”
雲鳳源帶進廳來的高手不少,任何人阻礙雲鳳源,他們都會動手,但云鳳弦一來輕功絕佳,只要她一動,別人就跟不上。二來,她的身份也高,極有可能是京城高官,又是化血堂現今的主人,別的人要想對她動手,還真得三思而行。所以,雲鳳弦可以輕鬆地搶先一步攔住雲鳳源。
雲鳳源掙了一掙,掙不開雲鳳弦的手,面現怒色:“你放開!”
“我不放。我知道你心中難過,我知道你仇深似海,可是,這樣的報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