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鳳源話說到一半,宣相權已是慘然色變,挺身似要阻攔,卻不防坐在身旁的李成一把扣住脈門,一股內力逼入體內,迫得他半個字也釋出出來。
耳旁只傳來李成低沉的聲音:“宣大人,鳳公子願出面主持大局,你也是同意的,而今怎好打斷鳳公子的話。別忘了,如今山海湖城能做主的人,是我不是你。”
宣相權發不出聲,其實可以發聲的人,也都半天不做聲,或許根本還來不及消化雲鳳源這番嚇死人的話。
“自然是這樁關係楚國安危、天下大局的大事。”雲鳳源笑道:“諸位有門閥世族,大家之後,當知禮法規條,君臣之份。自古以來,豈有臣娶君,何來嫂嫁弟。風靈國如今已為天下笑柄,這等獨霸朝綱,欺凌君王的逆臣,難道不該誅,不能徵?”
“當朝攝政王縱有失德之處,然下不言上非,臣不斥君非。連陛下尚且認可,我等臣民,只可盡苦諫之責,豈可行非道之亂。”其中一大門閥越家之子越林蒼白著一張臉道。
“陛下認可?”雲鳳源冷笑一聲:“古來豈有血性男兒,能受這辱母之恥。陛下怎會認可,只是那逆臣賊子,欺辱國母,謀害君王。陛下不得不逃出京城,遠行避禍,日夜思母念國,受噬心之痛。自古以來,君辱臣死,我等臣民,豈可坐視君王被難,國事日非。”
突然有人大喝一聲道:“茲事體大,鳳公子你雖身份不凡,亦不可信口開河,請問有何憑證。”開口的,乃是江湖之人行天。
雲鳳源斷然道:“當今天子,便在此處,何須他物為憑。”
一時滿堂愕然,雲鳳源已是快步下階,對著雲鳳弦大禮拜倒:“吾皇萬歲。”
空氣好像在這一瞬間凝滯了,所有人的呼吸,似已停頓。
雲鳳弦的沉默只是短短一瞬,但在所有人感覺中,卻似已歷千萬年。
雲鳳弦站起身,伸手把雲鳳源扶起,眼神深深望進他的眸中,徐徐道:“大哥,難為你如此苦心。”
雲鳳源肅然道:“但能為君分憂,為國盡忠。臣微薄綿力,何足掛齒。”
雲鳳弦不置可否的笑了一笑:“大哥的忠心,我早就”
一陣狂笑,忽然打斷了滿堂沉凝的氣氛,一個著粗布衣衫,身形異常高大的魁梧漢子,指著雲鳳弦狂笑起來:“鳳公子,你不是以為,隨便找個人來,就可以冒充當今皇帝吧!”這一番話問出來,倒也沒有人敢無視他。
雲鳳源淡淡道:“第一,憑我的身份,豈有認不出自己兄弟的道理。第二”雲鳳晴忽然自袖中亮出一方金印,往身旁桌上一放。冷冷道:“越先生,你是官宦世家,一門出過三位侍郎、一位尚書,還有基先生,你在朝為官多年,這方金印,你可識得?”
越胡和基準相望一眼,排眾而出。
越胡伸手取過金印,二人細看一眼,已是臉上變色,對著雲鳳晴雙雙拜倒:“參見親王殿下。”
雲鳳晴臉上似笑非笑,悠悠道:“二位,此印可有假?”
二人垂首無語。
雲鳳晴徐徐捧印,目光掃視四方:“諸位將軍可要上來查視,這山海湖城內世家名士眾多,想來也識得此印,是否亦要過來檢視一番,才可論斷。”
人們面面相覷,最後越胡領先施禮下拜:“參見王爺。”
雲鳳晴傲然而立:“就憑我以當朝誠王的身份為證,就憑我大哥,為先皇之子,當今君主兄長的身份為證,諸位復有何疑?”
一時堂內寂寂無聲。
雲鳳源牽著雲鳳弦的手,徐徐走到正中央:“當今奸佞弄權,朝綱混亂,陛下蒙奇恥大辱,為避奸賊殺戮毒手,而易名逃離京城。我二弟當今親王,忠心護主,同行追隨。他們來到山海湖城正為與我會和,相機合力,同除逆賊。凡風靈國的臣民,豈能坐視國後受辱,主君遭難。諸位是熱血志士,必不致袖手旁觀。”
基準疑聲道:“以鳳公子於親王殿下為證,想來是不會有假,只是此事過於重大,若無玉璽,只怕”
奸賊專權,玉璽自立朝以來,就在攝政王府保管,哪容得陛下沾上一指雲鳳源面現憤然之色:“不過,我有更好的證據,來人,請皇后娘娘”
話音未落,雲鳳弦已是猛然一震,一顆心猛地一跳,幾乎跳出咽喉。
卻見內堂之中,小丫鬟如意小心的扶出一位風華絕代的佳人,真是多日不見的古奕霖。
他容色依舊,只是眉目之間,大見憔悴,修長的身軀虛軟無力依在如意身上,倒似連自己站立,都要依靠如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