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昱風心中一顫,手足冰冷:“凝寒。。。。。。”
古凝寒微笑如故,她再不掙扎,柔順地倒在他懷中:“我原是要找你的,你來找我也好,你將我帶了去吧!”
聞此言,雲昱風只覺千百根鋼針直刺心頭,痛得想縱聲高呼,卻又連聲音都發不出來,只能用顫抖的手,驚惶地抱緊古凝寒。
古凝寒原本柔順的身體,也順著他的手顫抖起來,她用受傷的手,死死抓住他的衣襟:“你知道嗎?你知道嗎?是我害死你的,是我故意把驚鴻的訊息透露出去,讓別人有機會可以暗中收為己用。我明明知道這會要你的命,可我還是這樣做了。”
雲昱風既不能說知道,也不能說不知道,既無法點頭,更無法搖頭,只覺整個胸膛,痛得都似要炸裂一般。
“我要殺你,雲昱風,你不放過鳳弦,我只得殺了你,我殺你的時候,也在殺我自己。雲昱風,你知不知道,從我下令把訊息透露出去開始,我每天都在用刀子一點點殺死我自己。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逼我到這個地步?”她在他懷中嘶喊,她在他臂彎裡哀呼。她受傷的手抓住他的衣襟拉扯,指甲斷裂,鮮血直流,卻渾然不覺。
“為了鳳弦,我殺了你,你死了,我在那黑暗之中也沒有意思,求求你,帶我去吧!”古凝寒感覺有溫熱的液體從她眼中流出。
那火熱如心的液體,不是晶瑩的淚,而是鮮紅的血。為了能在後宮生存的她,早已流乾了一聲的淚水,而今能流的,只有心頭之血。
終於能擺脫那讓她快要之喜的地方,從今天氣,她古凝寒只是一縷孤魂,再不要為任何人傷神傷心。。。。。。
雲昱風已經嚇得面無人色,他怔怔地伸指,輕輕拭過古凝寒的臉頰,輕輕抹上她眼角的血痕,然後把手收到眼前,望向那刺目的紅色,慘然一笑。最近他一張口,那忍了又忍的一口心頭血,終於吐了出來,同樣吐在他自己的手上,他和她的血,十分迅速融在了一起。他想過他們之間的一百種結果,卻從來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示好,還是壞,雲昱風已經分不出來,他只知道他真的放不下古凝寒,除非他死,否則他無法對懷中之人放開手。
雲鳳弦快步走上來,抬手在古凝寒後腦輕輕一擊,古凝寒身子一晃,閉目暈了過去。
一連串“陛下”的驚呼之聲,在場臣子幾乎以為,雲鳳弦是激憤之下,要把不守婦道的母親給殺了。
雲昱風眼神也充滿震怒:“你。。。。。。”
“母后傷心過度,以致於一時心神迷亂,再任由她這樣繼續下去,會對她的深信造成不可彌補的傷害。”雲鳳弦面對著雲昱風那雙要殺人的眼神,十分坦然地道:“還有小叔你,現在的你太過傷心焦慮,也會損害到身體的。”
雲昱風垂首凝望古凝寒失去知覺的臉,良久,才沉聲道;“陛下,我輸了。”他閉了閉眼,然後在地上掙扎著起來。他並沒有受重傷,要起身並不難,可是,即使在這個時候,他也不肯放開懷中所抱的古凝寒。
他在地上跪起身子,卻並沒有站起來,只是凝望雲鳳弦,眼神流露深深的無奈與淒涼,然後伏拜吸取,只是,這時他抱著古凝寒的手,宜然沒有放開。雲昱風的一生都不曾這樣狼狽過,衣散發亂,滿身血祭。他卻在這時,當著所有的文臣武將、王室宗親,甚至他自己心腹的面,向一直被他掌控的皇帝雲鳳弦拜倒。
這不再是禮法,不再是規矩,而是一種儀式,失敗者面對勝利者必行的儀式。
他終於敗得徹徹底底,從身到心,皆是如此。讓他一敗塗地的,不是雲鳳弦的莫測高深,不是驚鴻的絕世武藝。就算是刺殺的劍刃直指喉頭,也只能毀他的身,卻折不了他的心。偏偏一個女子悲痛欲絕的血淚,卻是如此輕易地擊敗了他。
紅顏斷腸,英雄末路,卻叫這一場本應無情的政爭,憑添了無盡的悲楚淒涼。
程一在人群中低嘆,他選擇了雲昱風,只為他是英雄,可是英雄無奈是多情,夫復何言。
一眾臣子,被這連番的變化震得目瞪口呆,竟是誰也說不出話來。
雲昱風低頭輕咳兩聲,撕心的痛楚,讓他以為簡直要把一顆心都咳出體外了。他跪在地上,仰視站立的皇帝雲鳳弦,陽光在她身後鍍起炫目的華光。這本要屬於他朝見的明亮與光彩,從今以後,再不會屬於他吧!
苦澀的感覺在心頭泛開,雲昱風卻垂首去看古凝寒蒼白的臉和臉上點點的血痕,淡淡地道,“陛下,臣已認輸,從此生死禍福,任由與你。你若念母子之情,求你放我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