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吧!從此再不入風靈國一步。你若不放心,便。。。。。。”
雲鳳弦微笑,不等他說完,俯身把他扶起來,自袖中抽出一道明黃色的詔書:“我擬了一道旨意,輕小皇叔看看,小皇叔要是覺得還妥當,麻煩你把替我保管的玉璽拿來,蓋上去吧!”
雲昱風只顧抱著古凝寒,根本連看也沒看那詔書一眼,淡淡道:“皇上擬定的,何須臣來看。”
雲鳳弦笑著把詔書塞到雲昱風手上:“此事與皇叔關係重大,皇叔還是看一看吧!”
雲昱風無奈,勉力用一隻手抱著古凝寒,讓她的身體靠在自己胸前,一隻手展開雲鳳弦遞來的詔書,漫不經心地掃兩眼。他本來根本已不在乎雲鳳弦要發什麼旨意,哪怕是要她的命,此時,他也沒有立場,沒有理由來抗拒,可是一眼掃過去,忽然全身一震,如果不是手裡還抱著古凝寒,他幾乎要失態地跳起來。
他不得不反覆再三,一次次把短短的幾句的聖旨看了七八遍,仍覺不可置信,疑似夢中。
除了雲鳳弦與雲昱風,沒有人知道這道旨意到底寫了些什麼,但所有人都看到了雲昱風那震驚到極點的表情。
以雲昱風的定力,就算是天塌地陷,山崩海嘯,也不至於表現得如此震愕,甚至連方才古凝寒心痛神迷到極點,他也只是傷心,並沒有吃驚到這種地步。
幾乎每個人都在猜測那詔書上到底謝了什麼內容,卻是轉了千百個念頭,想想皆不可能。
雲鳳弦笑嘻嘻面對雲昱風:“小皇叔,你覺得我這道旨意,可還使得嗎?”
雲昱風目瞪口呆望著雲鳳弦,平生第一次,覺得自己蠢得根本不能思考。
雲鳳弦笑著自他指間把那道詔書又抽回來,隨手遞下去:“小皇叔與朕護送皇太后回宮,朕的這道草詔,就在這裡,傳予百官看看吧!”
那張讓攝政王雲昱風方寸大亂的神秘旨意,就這樣從一個個人手中傳過去。
看過的人,不是兩眼瞪到再不能轉動,就是乾脆下巴掉下來,有人汗落如雨,有人歇斯底里地揮臂狂叫,有幾個因受刺激太重而暈倒,剛剛醒過來的臣子,眼一閉,乾乾脆脆,重新又暈過去了。
這一天,對很多朝臣都是噩夢,一顆心嚇得一會兒狂跳,一會兒又停止跳動,一會兒以為這個人是勝利者,一會兒又想著要怎麼向那個人效忠。冷汗溼透了重重的衣衫,喉嚨早已因一次又一次的失控驚叫而嘶啞,一直到最後,他們都還覺得自己陷在一個可怕的玩笑中,不能分辨真假,無法確定前行的道路。
可皇帝、皇太后的儀仗卻已遠遠行去,直入京城,直入皇宮。雲昱風進宮之後,就再也沒有出來。
漫天雨絲,朦朧天地,醉月樓頭望出去,指尖雨幕不絕,只聞雨聲不斷,遠處的皇宮,隱隱約約,看不真切。
程一倚樓而立,凝眸望著京城的方向。良久,才會有一聲嘆息,似有若無,悄悄消失在一片細雨聲裡。
“多年不見,想不到現在的你,竟是這樣多愁善感,一場秋雨,就叫你這麼長吁短嘆。”低沉柔軟的聲音,伴著細碎的雨聲,有一種讓人如夢似幻的韻味。
程一輕拍欄杆,仍舊沒有回頭地道:“多年不見的你,還是喜歡悠然來去,喜歡嚇人一跳。”
“可惜啊!始終是嚇不到你。”
“我已一敗塗地,想來也沒有什麼可怕的了。”遙望遠處的皇宮,程一的聲音帶著讓人傷神的悵然。
“宮中的訊息,還打探得到嗎?”
“皇太后已經醒來,恢復神志。雲昱風留在永樂宮,整整七天,一步也沒有離開,只在宮外親信圍宮喧譁之時,傳出過幾個喝令眾人各歸其位,不得作亂的命令。皇帝曾和雲昱風、古凝寒密談了三天,說了些什麼,無人得知。”
“看來,雲昱風完全被小皇帝控制在掌中了,當年,太后派你來風靈國,只是為了幫主雲昱風,卻沒想到,這個小皇帝,厲害得出乎所有人預料。”
清亮的聲音裡,並沒有什麼沮喪,反倒帶點淡淡的慵懶和極致的媚。
“那道旨意,真是下得妙啊!”
朕年幼而微有撫天下之才,內賴年皇太后訓導,外仗攝政王匡扶之力,一心一德,方能仰承大統,倖免失墜。今顧念皇太后先帝西去,母盛年寡居,鬱鬱寡歡。朕實深歉於她。幸以攝政王託孤而寄心腹之司;寵沐慈恩,優承懿眷。而如今天功成身退,扔掬丹心而輔翼於朕旁。聖人何妨達節?大孝尤貴順親。朕之苦衷,當為天下臣民所共諒。。。。。。“一個孝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