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面對宣相權別具深意的眼神,她只是淡淡地笑了笑道:“想來是他天良頓悟,在下怎敢居功。”
宣相權微笑不語,用她碰了碰被就走開了。
又聽得環佩聲響,卻是剛才獻過舞的琥珀,換了盛裝出來施禮拜壽,一眼看到雲鳳弦與風紫輝在座,震了一震,行過禮後,便徐步過來,明眸婉轉,帶著無限幽怨情懷,望向風紫輝。
這樣的眼神,足以叫任何男人屈服,可是風紫輝卻像無感無覺,連眼皮也沒抬一下。
雲鳳弦嘆氣,還記得湖中初見,這女子清眸倦眼,絕世風姿,清逸出塵,卻因為愛上了個無情的男人,把自己弄成了這樣。不過,這個女人竟然想利用她來得到風紫輝的另眼相待,實在是讓她越想心裡越是不幹。
這回她是默默地看了琥珀一眼,還以為琥珀是要過來對風紫輝說話,誰知好賭卻在她面前盈盈一禮,親手執壺斟酒,雙手遞來:“琥珀前次多有得罪,今日賠禮,請公子寬諒。”
雲鳳弦只是淡漠地道:“些許小事,姑娘怎麼還記在心上。”說著把酒杯接過來,一飲而盡。
旁人初時還並不怎麼看重雲鳳弦,甚至認為她沒有資格在內廳落座,但先後見山海湖城父母官和山海湖城第一舞娘都把別人拋開,先來敬她,可見與她交情都不凡,便都另眼相看起來,暗中思忖她到底有什麼來歷。。。。。。
於是這些人便也一個個過來敬酒套交情,就連同桌的塵右燈多少也受冷落,氣得塵洛銀牙暗咬,塵洛冰臉色發青,反是塵右燈一直撫須微笑,眼神總在雲鳳弦身上轉動,充滿了探索的意味。
卷二 日月現 第二十二章 誓言的背後
雲鳳弦被敬得頭昏腦脹,七葷八素,古奕霖看得心疼,但眼前這等局面他又不能翻臉,又不能動武,只能幹看著。
風紫輝則根本是八風吹不動,只要不危及雲鳳弦的性命,別的事,他通通不理會。唯一有本事替雲鳳弦解圍的雲鳳源,卻壞心眼地袖手旁觀,就等著看雲鳳弦酒醉出醜。
就在雲鳳弦危急時刻,有個清脆的聲音響了起來。
“各位叔叔伯伯,今兒到底是誰的大壽,怎麼沒人敬我爺爺,倒敬起他來了?”聲音清脆好聽,語氣清爽乾脆,有一雙纖手甚至伸過來,東一晃,西一閃,一搶過了七八個酒杯,往席上一拋。說話的是翠色衣衫的少女,年紀不過十六七,長得清麗可愛。因為年紀太小,說出的話猶帶稚氣,就算有些不客氣,誰也不好意思和個大孩子計較,大家哈哈一笑,便都散開了。
雲鳳弦心中暗想:“想必這便是帝遠遜的孫女了。”她沒有開口,帝思思已偏頭看著他道:“你就是爺爺、哥哥常提起的雲鳳弦嗎?鳳大哥聽說也天天往你那跑,我幾次想去玩,鳳大哥和哥哥都不肯,這回救了你,你怎麼謝我?”
雲鳳弦看著眼前這個天真可愛的少女,心情大好地笑道:“我的大門永遠為帝小姐開啟,不知道這等謝禮,小姐喜歡不喜歡?”
帝思思眉眼生光,輕笑一聲道:“你真是個聰明人,怪不得大家都喜歡你。”復又望向雲鳳源,眸中露出異樣的光芒,“鳳大哥,不用你帶,我也能去她家玩,這回瞧你怎麼甩下我不管?”傻子也可以看得出她眉眼間的傾慕,聲音裡的熱情。
雲鳳源相貌英俊,氣度灑脫,文采出眾,風流倜儻,又是個所有女子夢中難求的痴情種,女兒家一縷情絲結在他身上,倒也不是稀奇事。稀奇的是,素來與女子談笑無忌的雲鳳源,居然眼觀鼻,鼻觀口,口問心,正勁得不像是他自己,肅然說道:“小姐要去哪裡,便去哪裡,與鳳某人何干?”
帝思思恨瞪他一眼,一跺足,轉身到了帝遠遜身旁,低低說幾句,指向雲鳳源這一邊,不知在告什麼狀。
帝遠遜只能捻這鬍鬚搖頭苦笑,又堆出笑容來安撫這美麗任性的孫女兒。
雲鳳弦悄悄湊到雲鳳源耳邊,低語問道:“大哥,這簡直都不像你了。”
雲鳳源斜睨她一眼,才重重地嘆道:“我一生肆意風流,行止有虧,但放在心中的,從來只有衛珍一人。以往出入青樓,結交名妓,大家醉時同交歡,醒來各分散,無牽無掛。帝姑娘本是好人家的女兒,清純無垢,我怎好沾染。”
二人說話之間,席上其他人已開始送上壽禮了。
塵右燈朗聲笑道:“一個月前,我的一位平生至交自北地而來,帶來兩件珍物,一件是我女兒如今愛逾性命的寶馬,一件,就是這千年人參了。”
塵洛冰適時起立,雙手奉上一個木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