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盒。
四周響起一片讚歎之聲,帝遠遜也忙雙手接過來,連聲道謝。
雲鳳弦最最討厭的便是參味,不由低哼一聲,立刻引得一雙明眸帶著殺氣看來:“你笑什麼?”
“沒什麼,想到這禮物很珍貴了。”
在帝遠遜的壽宴上,塵洛也發作不得,她狠狠地瞪了雲鳳弦,那眼光若有實質,定會把雲鳳弦刺出兩個窟窿來。
雲鳳弦微微一笑,耳旁又聽得幽貢曲的聲音,“老夫家業不及帝老,縱有什麼好東西拿出來,想是帝老也不稀罕,更不似塵兄知交滿天下,天南地北都帶些珍物來,實實在在沒有別的可以送,好在還有一身功夫略可誇耀。聽說帝公子愛武,老夫便送獨門武功秘笈,不知帝老可笑納?”說著從懷裡掏出一本略有殘破的小冊子來。
帝思聞言面露喜色,化血堂之主拿出來的武功,想來絕非泛泛可比,對習武者來說,實在是天大的誘惑。
帝遠遜肅容下位,雙手推了推幽貢曲手中的殘舊的秘笈,沉聲道:“多謝幽兄的美意,只是帝順那孩子習武純是胡鬧,從無意拜入任何門派,只怕壞了幽兄規矩。”
對於山海湖城的化血堂,這裡的幾大勢力都存忌憚之心,幽貢曲這麼明目張膽地送出來的禮物,沒有人敢拒收,但若真個收下,讓帝順與他變成師徒關係,有了名分,只怕從此後患無窮。
幽貢曲也不生氣,他笑得如彌勒佛般和氣,怎麼看怎麼像個奸商,“帝兄多慮了,我既無兒女,又無弟子,更不想開門立派,江湖上的師門規矩,我素來不放在心上,這秘笈送便送了,哪有那麼多牽扯。不過,帝兄你倒提醒了我,化血堂無人繼承終是不妥,我也該想想,好好收個弟子,傳我絕藝,繼我家業了。”
帝遠遜心下微沉,雖然幽貢曲當眾表明不會與帝順計較什麼名分關係,但是為什麼又忽然在這麼多重要人物的場合裡提起要收徒弟的事?他是無兒無女又無徒,偏身負蓋世武功、偌大事業,這一要招徒的訊息傳出去,只怕這裡即時風雲激盪,要生出無數是非來。
不止是帝遠遜,在場那些年老成精的人物無不臉色微變,眼中異芒閃動,唯獨幽貢曲笑容依舊和和氣氣,親親切切。
雲鳳弦此時突然笑著起身,淡雅地道:“我們夫婦二來自京城來,人生地不熟,不及備辦厚禮,只好用件京中舊物相賀,還望帝老不棄。”
雲鳳弦說完,信手掀開左邊一個盒子,但見一片珠光寶氣,耀人眼目。
但在場卻沒有任何人動容,山海湖城最富有的任務都在這裡,美玉明珠在他們家都快堆成山了,哪裡還把這等東西放在眼中。
當雲鳳弦伸手把盒中珠玉取出,信手一抖,竟抖成一幅連城一片的珠簾時,即刻一片清涼,叫人身心舒暢。
帝遠遜眼神一閃,忽道:“莫非這就是傳說中水柔國出場的碧水珠?”
雲鳳弦頷首,淡淡地道:“正是碧水珠。”
一時間四座皆驚。這碧水珠是水柔國的至寶,天性清寒,一顆,即可叫人清涼無汗,縱是擁擠不堪的場所,在三伏夏日,只要能有三顆碧水珠,也能叫人覺得涼爽舒適。這種寶物,千金難求,不過在傳說中出現,就算有,恐怕也只有帝王之尊可以收於內宮。這樣的寶珠,一顆已難求,雲鳳弦居然一出手,就是一大片。座中即時一片譁然。霎時間看向雲鳳弦的目光,無不充滿了震動與驚羨。
雲鳳弦也只是淡定的環視了眾人,緩緩地告退回座。
帝遠遜震驚之後,憑空得了這等重禮,倒也欣喜。他不是俗人,也不說什麼禮物太重不敢輕收的客套話,一笑收下,拱手稱謝便作罷。帝家別的人也都是喜氣洋洋,也只有帝思有些沮喪。以往自覺謝家豪富,無往不利。今日看雲鳳弦一出手,才知道,自己與他們完全不是一個級別的。
有云鳳弦在前,其他人的壽禮俱皆黯然失色,只好硬著頭皮,一一送出來。
雲鳳源素來狂放,只不過拿親書的幾幅字畫送上去便是,帝遠遜竟也不敢輕慢,同樣親手收下。
轉眼間眾人一一送過賀禮,獨何若還沒有開口。
帝遠遜卻搶他一步出聲道:“何賢侄代何夫人送的禮早已送到,老夫不敢獨佔,所以要與大家分享,大家可覺得這席上清茶,有什麼特別之處?”
眾人即時端了茶細品,即刻有人搖著頭,說餘香長在,有人晃著腦說,甘美無倫,也有人長篇大論說出一道道茶經。
雲鳳弦自問俗人一個,喝茶如牛飲,喝了也只覺得好茶而已,味道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