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步進了海潮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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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潮樓一樓坐滿了客人,人人衣衫華麗,可見身家不菲,個個目光炯炯,神采非凡,唯有云鳳弦衣服髒汙,樣子平凡,完完全全和大氣氛格格不入,往廳堂一站,就異常扎眼。好在雲鳳弦也習慣了別人的異樣眼神,跟著古奕霖進了雅間,在淨盆裡清洗一番,又換上一身清爽漂亮的衣服,這才轉出來。
古奕霖正依窗眺湖,目光迷離。雲鳳弦湊到她身邊望去,見美麗的湖中心株株殘荷,幾處畫舫,隨水漂流,夕陽正慢慢沉入湖底,遠處水天相接之處,飛歐點點,正值暮色,晚霞在天邊斂起最後一道紅色,空氣中忽然充滿了水草和荷花的香味。
雲鳳弦忍不住低嘆一聲:“真美啊!”
“傳說早上在海潮樓上看海,一派煙雨朦朧,如在仙境。晚上乘月遊湖,素月分輝,明月共影,表裡俱澄沏,更是仙家影致,引得天下人紛紛而至。”風紫輝帶著清冷的嗓音的解說,給滿眼的煙霧湖景憑添了一種風致。
雲鳳弦笑著點了點頭:“既然這裡這麼好,咱們乾脆買一所別莊,長住一段日子,就當我們的行宮好了。”
雲鳳晴在一旁冷笑一聲:“離開了宮廷,手無權柄,還想擺你的皇帝架子。”
雲鳳弦嘆了一口氣,無力地道:“我的大哥啊,這一路上你不聽地跟我作對,怎麼也不累啊!”
“你嫌我,那我出去,自開一房。”
“免了免了,只要你離開我的視線,就有本事惹來各種各樣的紛爭麻煩,最後倒大黴的總是我。”雲鳳弦咬牙切齒地道:“我不喜歡威脅人,不過你最好不要太過分,逼急了,我寫信回去,只怕貴姨娘,還有姐姐又要為你操心了。”
雲鳳晴冷冷瞪著他,眼中殺機畢露,卻又抱臂而坐,一語不發。
雲鳳弦見他終於屈服,這才高高興興坐好,扭頭又問風紫輝:“對了,我一路上走了這麼多地方,也沒見什麼人拿著刀和劍,怎麼著一樓裡的客人,有一半身上帶著兵刃啊?”
“雲昱自掌國以來,對於民間的武裝力量、不受官府控制的江湖勢力加強了管理。為防止民間作亂,為了制止民間私鬥,更不讓人隨便帶著刀劍走動,可以明帶著刀佩劍四處走的,除了官方的人,就只有有功名的書生以及鏢局的護鏢隊。鏢師是非帶兵器不可,而書生則是因為朝廷鼓勵他們文武兼修,強身健體而被允許佩帶兵器。而其他的商隊為了安全,也帶著兵器,不過往往要用布帛包住,然後在出入各方關卡時送些銀子,守衛們才可以睜隻眼閉隻眼讓他們矇混過去。武林人雖然可以私造路引,也不怕官兵捉拿,不過走到哪裡,都有官府的人跟著追問、登記、調查甚至拘捕,也讓人受不了。上會遇到那個女子手中的劍又輕又軟又短,是可以藏在袖中,所以才能帶著到處走,否則也會遭到判查。”
雲鳳弦聽得連連點頭:“對對對,應該這樣。看來,雲昱風果然還是有眼力的。”
“不過,山海湖城卻是個例外。這裡商人云集,經常有商隊出出入入,難免就會引來宵小之輩,所以需要大批的武人、護院、保鏢。風靈國最大的神武鏢局就開在這裡,用極高的酬勞收納天下英雄,給各大商隊保鏢護航。和道盟的總壇也在這裡,百姓要從武術之道而入仕,必選和道盟;朝廷要在民間選拔可用之才,也要透過和道盟。”“就這樣,濟州出入的武林中人越來越多,越來越熱鬧,不過大家都守足規矩,很少有人惹事犯案。私底下當然也有些江湖爭鬥,不過,只要簽下生死狀,甚至可以請官府或蒼道盟這樣的大門派來主持他們的生死狀。若是兩大幫派互鬥,也儘量不選在鬧事進行,不傷及無辜。打完了,勝者敲鑼打鼓,敗者甘心認輸,絕無苦主去告狀,給官府增添麻煩,事後還會把基本的情形通報官府,讓官府可以做最好的善後處理。若是有人在鬧市或酒樓打起來,也一定會小心,絕不傷及旁人,打完之後,必有人賠償損失。所以這裡武林人雖多,但絕不混亂,和官府相處得不錯,百姓們也看多看慣,並不排斥他們。”
雲鳳弦初時聽得十分有趣,漸漸神色竟黯淡起來了,“看起來,那些江湖英雄,如今也不過淪為官府或富賈的工具罷了,為什麼沒有人可以我行我素,不受拘束呢?”
“在一個安定的國家裡,一個舞刀弄劍,動不動就打打殺殺的人,要太我行我素,不受拘束,就代表著普通人受到更多的困擾傷害了,以法律控制這些武人,也沒有什麼不對。”雲鳳晴表情漠然地說道:“江湖人也是人,也想過好日子。如果甘心一輩子又窮又髒又孤單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