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在倚欄說笑時,見樓下那兩輛華麗顯眼的馬車停住,都不由露出驚異之色。
老者小飲一杯:“哪裡來的貴人,這般招搖,太過浮躁了。”
青年人只凝目注視樓下,卻見車門一開,一個氣宇軒昂的男子已昂然自馬車上躍下。
那人身材高大,目光炯炯,眉目英俊,頭頂上戴著金絲束髮冠,冠子上頭嵌著拇指大小的紅寶石。墜似流蘇,直垂雙肩。身上披一件雪緞似的披風,領口處竟用白玉當釦子扣住。這一身打扮真是寶光四射,尊貴至極,直若王侯一般,貴氣逼人。
少年撫掌笑道:“這樣的陣勢,倒似王侯私訪。”
老者微笑:“說不定真是景中的哪位王爺呢!”
“男兒手掌天下權,豈可不臥美人膝,後面的,自然是那男子的內眷了。”
話音未落,馬車們也開了,馬車裡也伸出一隻瑩白如玉,美麗修長,引人無限遐思的手。空氣中隱隱有悅耳的聲音響起,然後一個無限美好的身影,就自馬車裡現身出來,引來前前後後,一陣驚歎。
相比前一輛馬車上男子衣著的華麗,這女子的衣飾卻極為樸素,衣裙是素色白絹,襯以簡單的翠青緞子,但就是這麼簡單地在她身上。一江春水般的青絲,簡簡單單的挽著個流蘇髻,系以絲帶,綴似明珠,一多雪萼冰蕊的白蓮輕輕地簪在後鬢。一雙皓腕各套著一金一玉兩隻鐲子,相互輕觸,隨著她的動作,叮玲作響。
聽到四周驚呼聲起,那女子略略地抬起頭來,眼波流轉,似是沉澱了星輝辰光,幽幽落寂,不經意地抬頭一牟,彷彿已令紅塵間繁華失色。
樓上執酒的青年,手微微一顫,幾乎將酒杯掉下樓去,忙仰首一飲而盡。
老者在美人兒面前的定力遠勝青年,猶在凝眸注視馬車,忽然低低“咦”了一聲:“這是何人?”
卻是那女子現身的馬車上,又躍下一人。
青年極是不捨地把目光從女子身上移開,漫不經心地望向新出現的人,也是渾身一震,發出一聲低低的驚呼。
這一次出現的男子,僅著一身白衣,衣式、布料都不見華貴處,僅在衣襬上繡著一枝孤梅,冷冷地橫過一彎殘月前,卻顯出一身的孤絕出塵之氣。那男子容顏氣質,清逸絕倫處,竟已是語句所不能形容。
開始前後馬車出現的一男一女,男的貴氣逼人,女的容顏絕世,卻都還是塵世中人,這個男子,卻分明不屬於紅塵,倒似天上謫仙降世一般,只這樣閒閒一站,便叫人覺得,這漠漠紅塵,三千繁華,竟實實委屈了這般天人。
青年忍不住失聲驚呼:“這到底是何方神聖,竟是一個比一個精彩了?”
“看來,今年的山海湖城確實要比往年熱鬧,天下英雄皆聚會於此,更來了許多我們意料之外的人物。”老者只是悠然一笑,神思無限。
“難道,他們也是為了和道盟選婿之事而來?”青年目光一閃,露出深思的表情。
老者笑而不語,一邊把玩手中的酒杯,一邊凝眸向下注視。
老者輕嘆一聲,徐步踱離窗邊,到了酒桌前,執壺斟酒:“美麗的地湖城啊!不知道幾番爭鬥之後,會是何等光景?”
青年卻仍在窗前,低喚了一聲:“爺爺快來看,這是怎麼回事?”
第十章 惹事精轉世
老人回首往窗下看去,卻見海潮樓外,有一個人正在和四五個夥計吵架。
那人手裡牽著匹瘦的皮包骨,皮毛脫落,一塊黑一塊黃的老驢子,自己穿一身已經被灰塵染得只剩下灰黑黃三色,再也看不出原來顏色的衣服,本來應該梳理得十分整齊的頭髮上也滿是灰塵和草屑,這副樣子,整個一落魄飄零,有上頓沒下頓的窮小子,倒也怪不得這座非達官貴人不敢踏入,貴的離譜的海潮樓不肯讓人進去了。
最奇妙的是,那人暴跳如雷,跺著腳喊:“你們搞什麼鬼,我的家人你們都前腳放進去了,竟然還來攔我?”
“哪來得小子,敢到我們海潮樓來蒙人?”
“你骨頭太癢,要咱們給你捶幾下是嗎?”
幾個小夥計說完,挽起各自的袖子,殺氣騰騰的圍過來。
雲鳳弦氣得七竅生煙,同樣捋胳膊挽袖子:“打就打,誰怕誰?”
“鳳弦。”清麗的叫聲從樓中傳來,古奕霖快步走出來,也不理旁邊幾個小夥計目瞪口呆的傻樣了,“怎麼還不進來?”
雲鳳弦冷哼一聲,驕傲地抬起下巴,用不屑的眼光一掃四周幾個變成木頭的夥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