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你們去檢視嚴笑花何時才會離開陸倔武的府第,你們
查到了沒有?”
簡單說:“查到了。”
單簡道:“嚴笑花今天下午就會出門。”
“出門?”葉紅說,“她要到哪兒去?”
簡單說:“她要回‘春雨樓頭’。”
葉紅奇道,“她回去做什麼?”
單簡道:“聽說她是要回去收拾東西,把一些重要的物品都搬到陸府去。”
葉紅冷笑:“從今她就下會再回去了吧?”
簡單沒有口答。
他不知怎麼回答好。
雖然他也是這樣想:燕子在別家簷上找到更好的築巢所在,只怕再也不會戀棧舊地了。
單簡也沒有說話。
他也不知道怎麼說是好。
他知道公子很仇視嚴笑花。
他們本來也很敵視這個女子:可就不知為舍,一見著她就覺得她是對的而自己是錯的—
—就算她是錯的,那也是錯得很對,至少錯得很理屈氣壯。
“好!”葉紅斷然地道:“我今天就要會一會這個女子。”
然後他吩咐單簡:“你去把冰姑娘請到這兒來,我有急事找她。”
單簡答“是”,即去。
他忽然想起一事:“哈七哥呢?他不是說過今天要來的嗎?”
簡單也詫然不解:“是啊,哈公一向都很少遲到的——”
葉紅又等了一會,不知怎的,心頭有些煩躁。他又開始深呼吸。他氣納丹田,就像澆入
了一杯澆燙的酒。
“他是怎麼對你說的?”
“哈公要我轉告公子:清明決審龔大俠一事可能有變,”簡單答,“箇中詳情,他要向
你面告。”
“唔,”葉紅負手,踱步,喃喃自語:“有變?”
“哈公還說,”簡單強調的說,“他在辰未已初的時分一定到紅葉書舍來,可是現
在”
“他不來,”葉紅決然地道:“我們也可以找他去。”
他們一出門,就見到兩件事:
天邊的烏雲,就像雷公的鬍梢,黑壓壓而滾滾的堆積得直貼山脊。
還有哈廣情。
他已經來了。
來了一段時間了。
他來了,卻下會進入葉府。
他在葉紅的“紅葉廬”門前。
他沒有叫門。
也許他是來不及叫,或己叫了,但沒有讓人聽到。
他的嘴已是張開的,一定是想叫,至少,也是想說些什麼。
只可惜他想告訴的話,葉紅是再也聽不到了。
因為他已經死了。
哈廣情撫著心口。他的扶椅翻倒,兩個門人也倒斃在身後不遠。敵人在時府門前連殺三
人,葉紅他居然一點都沒聽到。
一支箭,已射穿了哈廣情的胸口,在他胸前胸後、都留下了一個血洞。
死前,他一定是沒有心的了;葉紅想:他的心,已給那一箭射裂、震碎,甚至還用箭簇
串著一顆血淋淋的心,破胸而去!
他死的時候,心裡一定很痛的吧!
又一條性命!
又一位朋友死在箭下!
又一個犧牲者,還有兩個“陪葬”的無辜!
葉紅煞自的臉頰陡升起兩朵紅雲。
“你安息吧,”葉紅直視著哈廣情死不瞑目的雙眼,一字一句地道,“我一定會替你報
仇的。”
他說完這句話,哈廣情就閉起了直瞪著的雙眼。
葉紅平生絕不一諾千金。
因為千金買不到他的一句話。
他言出必行。
——他的話